战争期间困难总是常态。当正常的生活状态被打破,一切事情都变得麻烦重重。
“我们摩托车不够……”
“那就用马匹、自行车。”
“但就算加上马匹、自行车数量也还是不够。”
“那就上街拦挡行人的自行车和马车,可别拦黄包车那没用。至于我的人你不必担心,他们自己有办法。”
最令张四行感觉不适应的是,在德军中下级军官的主动,往往会给战局带来积极的变化。可在果军这儿,他们首先想的是绝不能犯错。
“对了,韩中尉,记得要你手下用平民车辆时,登记车主信息,保证明天天亮就还,损坏了要照价赔偿。”
“不用,不用这么麻烦吧。”
韩中尉无所谓的抽着烟,心想征用百姓的马车、自行车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们是宪兵,一句破坏抗日,哪个百姓敢不从。
“麻烦?哼,事关百姓无小事。如果你不在乎百姓,还打个狗屁仗啊!”
“张少校,我承认您能打,可是华夏的事情可不是像想的那样。你好说话,只怕事情到了您这么就不好办了。”
无所谓的弹弹烟灰,与张四行处的久了,知道他只要别人服从就不会发脾气。而且还愿意与人聊天,聊天的时候也不在乎大家都抽他的烟。
只是,不能犯了他的忌,韩中尉毫不怀疑张四行的杀人能力。就看他手下那身披挂,一看就是专门战场上用来杀人的。
“不好办,你们是宪兵,我们是伞兵学校,什么事情不好办。而且别担心百姓,他们是懂得道理的。”
可不久仿佛为了印证韩中尉的看法般,征用点上就出了事。
马灯照亮的征用点上,士兵们布置上木头拒马,在拒马上缠上铁丝网。一个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围绕在拒马附近,看起来这事他们常做。
“马滴皮,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把自行车放旁边。先说说你大半晚上不睡觉,骑着车子到处跑个什么劲,干什么去老实交代。”
他们收载具的速度倒是挺快,可惜嘴里的话,时时刻刻都在想给别人安上个汉奸帽子。
然而,多数百姓还是支持国家的,甚至他们高扬着两只手,毫不抵抗士兵们的搜身。甚至就算士兵们收缴了百姓的香烟、财物什么,也没听到有人多句嘴。
只有走远了,估摸着那些当兵的听不着了,才操着武汉话骂个几句,
“一个板马勺头日脑的搞么司撒,还抓日本人的奸细,老子信鸟你滴邪!”
“你蛮翻咧,宪兵也敢骂。”
韩中尉从黑暗中窜出来,一把拽住眼前的人,也操着武汉话反骂。
“你呀,韩中尉你们宪兵就这么做事,我看他们不像宪兵,倒有几分像是土匪、强盗。”
看着眼前的被韩中尉揪住,缩着脖子不敢多说话的中年人。叶莲娜不冷不热的顺着冬风送来的言语,比起寒风还要刺骨几分。
听到一旁穿着军装的,居然是个外国女人。再看她作战背心上,用中文、日文、英语写着大大的标志——“记者”。
“记者小姐,您瞧瞧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可不但被这些兵痞抢了自行车还被他们把身上的香烟和给我家孩子抓药的钱一起抢了,求求您记者小姐,给我作主吧。”
看到记录中年人仿佛求救似的扯住叶莲娜,眼睛看着洋娃娃般的记者,眼中充满了气愤和委屈。张四行正打算开口,征集点那里传来的尖利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