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定睛看去,只见使戟敌将三十多岁,身材高瘦,脸色黝黑,相貌威严,望之如铁石。
文丑脸上泛起潮红,两臂用力,大吼一声,将铁矛从长戟中抽出,喝道:“汝是何人?”
高顺道:“并州高顺!特来取汝性命!”
长戟斜劈,直奔文丑颈项。
文丑架住高顺长戟,却架不住撼山营又是十余支长矛刺来。
撼山营士兵乃是高顺自军中精选而来,个个都是雄武之辈。
嗤地一声,文丑腿上中了一矛,身子略一趔趄,挥矛挡住其余攻击,却未能挡住高顺的长戟。
胸口一痛,宛如刀绞。
点头一看,高顺长戟端端正正刺入自己心窝,非只戟尖,连月牙小支都割开胸膛,鲜血如泉般顺着戟刃流出,沿着戟身滴落。
文丑口中鲜血溢出,叫了声:“功业未成,我心不甘……”就此毙命。
侯谐上前斩了文丑首级,向文丑余兵大呼道:“文丑已死,汝等不降何待?”
文丑余众皆溃。降者数百人。
这时逄纪率两万多兵已行将与牵招、陈禄军交战,闻文丑战死,又见其余众千余人,慌不择路地向自己行进方向奔来,若不采取断然措施,势必冲乱自己阵脚。
逄纪拔出长剑,叫道:“前锋已没,我军不利,当速走为上。”率军径自向西,出了鸡林道,向南狂奔。
校尉马绍率两千兵阻击逄纪,反为逄纪一举冲破。
逄纪更不回头,继续夺路南奔。
马绍整顿士兵,得千余人,见了后续赶到的田豫,满脸羞惭,向他谢罪。
田豫大怒,道:“逄纪已然胆破,慌不择路,汝为何不避其锋芒,击其侧翼?”当场夺马绍之军,命张既代之。
张既将铁官徒编入军中,急追逄纪。
孙观与袁绍对峙数日,终究被田丰、张郃等看出虚实,向袁绍力陈阳阿空虚,须加强攻势。
袁绍迟疑道:“或是高顺所行疑兵之计,麻痹我军,以便使计。”
张郃急道:“末将已观察数日,与我军作战者只孙观兵,并无他人。
此必是高顺、陈禄等已经西遁。其意图不问可知。
若待其破文将军再回转,我军再难入河东矣。”
袁绍不以为然:“文丑逄纪合兵四万,高顺陈禄即便回转,最多能凑起一万士兵,实力远不如我军。
君言破文丑,岂非太涨他人志气,别自己威风?”
张郃不能回答。
田丰对袁绍道:“文丑性躁,行事不周,万一遇敌偷袭,应对如何实难逆料。万事料敌从宽,无丝毫沮军之意。
既儁乂等认为阳阿空虚,不如命其攻城,看看守将如何应对。
其余各军小心戒备,万一事有不谐,则可急救儁乂等人。”
袁绍犹豫良久,方点头道:“元皓乃是完全之计。就照此办理。”
接到攻城命令后,张郃对吕旷、吕翔道:“我意不必试探,上来就直接猛攻,不给敌军以喘息之机,如何?”
吕旷、吕翔乃东平人,其父曾为袁氏旧吏。袁绍举兵讨董,吕氏兄弟归之。由于两人年轻,不够圆滑世故,谈吐也有些不足,故未被袁绍看重,仅为校尉之职。
随着袁绍逐渐踏入诸侯争霸之中,袁绍所看好的大将或叛或死,吕氏兄弟再次进入袁绍视野。
吕旷、吕翔皆道:“某等同意张将军之议。城中空虚,某等与孙观战,体会最深。孙观虽辞色弥厉,以攻代守。但蛛丝马迹,留神便可寻到。”
张郃大喜,道:“有贤昆仲倾心相助,阳阿不难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