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漫天飞舞,散碎而细密,如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灵米。
穿着富贵锦衣,外面再围上一件大黑袍子,刘小楼看上去丰神俊朗,当真是个翩翩佳公子。俗话说只有叫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号,他与卫鸿卿并称乌龙山双秀,绝不是乱起的号。
立于雪地之中,伸手接了几粒雪花,刘小楼哈了一口气,将雪花融了,搓了搓手,向酥酥一笑,又捏了捏脖颈上围着的貂皮,叹道:“还没见过毛色这么好的貂。”
酥酥微笑道:“这是去年在将军瀑猎来的双头貂,小姐亲手给十三郎缝了这件貂衣,可惜十三郎这个冬天没回来。昨日小姐说了,公子爷远道而来,没备冬衣,取来给公子御寒……穿上还挺合身……”
“双头貂?灵兽?”
“是,很有灵性。”
“那……这貂衣值不少钱吧?几块灵石?”
“……”
“算了,你刚才说十三郎?是……”
“是二房嫡子,今年十五了,去年往南海剑派学剑,拜在大剑师白长真门下。家里那么多兄弟姐妹,小姐和他最亲。”
“神雾山庄家学渊源,为何要出去拜师?”
“我家祖传驭兽法,十三郎不喜,故此不好好修行,有一天没一天的,修为进境很慢。去年秋天,他忽然说要学剑,所以老爷出面,托了宗门里的关系,请白剑师收他为徒。”
“这个白剑师……什么修为?”
“据说是金丹后期,修为倒也罢了,并无殊异之处,剑术上的造诣却很高。”
刘小楼一阵无语,金丹后期,在这小小婢女口中成了“并无殊异之处”,眼界这么高吗?
见他忽然不说话,酥酥不由问:“公子……”
刘小楼叹了口气:“我老师最大的愿望就是破境筑基,可至死也没有达成心愿,和你们这种高门相比,我们修的又是什么仙?”
酥酥怔了怔,心下不由怜惜:“筑基不易,就算是苏家,也有很多人无法达成,不然小姐又何必招赘?公子一表人材,总有达成心愿的时候。”
刘小楼苦笑:“是夸我长得好?长得好有用吗?修行艰难,难在资源上啊。不瞒你说,我连灵米都没怎么吃过啊……”
到了午饭时,酥酥提了個食篮过来,四款精致的小菜中,有两盘菜是刘小楼从没吃过的。酥酥将菜肴端出来,向他道:“公子,这是我们神雾山白龙潭的金须龙鲤,这是象鼻崖下的鳌虾,对修行有益,还请公子品尝。”
那龙鲤清蒸之后,肉色白嫩,鳌虾过了油煎出来,一片紫红,看着就食指大动。刘小楼绰起筷子夹了块鱼肉,只觉香甜满口,张嘴又接了口酥酥剥好的虾仁,顿时魂魄出窍。鱼虾之中皆含淡淡的灵力,入腹便化为点点真元,虽然不多,但长吃下去,必然对修行大有裨益。
至于另外两道小菜,都是神雾山中特产的野菜,虽非灵物,吃在嘴里却满口清香,殊为难得。
酥酥轻笑:“公子慢些吃,没人和你争抢。”说着,又从食篮下层取出壶酒来,给刘小楼满上一盅:“这是宗门里自酿的果酒,名丹桂香,公子尝尝,却不可多饮。”
果然不能多饮,一盅下去,桂花的清香中蕴含着浓浓的灵力,顺着肠胃发散开来,在经脉中流转,刘小楼顿觉上头,已有微醺之意。以他炼气三层的修为,居然不敢连饮第二盅。
“好酒!比竹叶青强多了!”
“竹叶青?公子是说天姥山的竹叶青吗?丹桂香是东南首屈一指的灵酒,就算是神雾山庄,每年也只能分得六坛,这是宋管家特意吩咐给公子驱寒的,只有这一壶,公子慢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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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刘小楼连忙将壶塞盖上,酥酥笑道:“公子再饮一盅吧,用完奴婢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