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要打几个电话,了解一下北崇的情况,不过他的电话不能随便打,人情不好欠,都是要还的。
而他接触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朝田讨生活的,郑某人再不含糊,他也就仅仅是个村长,所以直到中午的时候,他才从工商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北崇真的不含糊,现在有全省第一的麻企,省局明确表态支持的,好像……省地电在那里也有项目。
这也难怪了,北崇的发展,没有什么对外面影响很大的项目,主要是农业口上,而老柳村虽然是农村,但是还真不怎么关心农业。
最后郑涛的电话,打到了市委组织部,他想了解一下,北崇那边有什么厉害的人没有,那边惊呼一声,“我艹,老郑你不是跟北崇杠上了吧?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我那个……没杠上,下面孩子不懂事,打了对方两个人,”郑涛干笑一声,“我本来没当回事,听对方口气挺不含糊的,就帮着问一下。”
“你都打过来电话了,还说什么问一下?肯定惹人了,”那边对郑村长也是很熟悉了,于是冷笑一声,“北崇老大陈太忠,黑白两道通杀,黄家的人,岳老大亲口夸奖过的……多的我就不说了,怕吓着你,得罪他的人,很多直接就失踪了。”
“我说,陈哥你不要这么开玩笑,”郑涛直接就惊呆了,他干笑一声,“中午有空没有……一起坐一坐?你媳妇要的那块地,我在村里催一催。”
“你现在给,我都不敢要了,”那边冷笑一声,“扛陈太忠,开什么玩笑,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就当这个电话没打,别说认识我,成不?”
“陈哥这个提示的恩情,我是要领的,”郑村长干笑着回答。
“尼玛……你就是个农民,我不要这个恩情,你别提我的名字就行了,”那陈哥说起来是胆战心惊,但又忍不住提示对方一下——也算把人情做扎实了,“黄家的人,在恒北多少人围堵呢,他能混得风声水起,懂了没有?”
“懂了,”郑涛黯然地挂了电话,只觉得眼皮子突突突乱跳,想了好一阵,才又让司机驱车回到派出所。
下车之后,他很轻易地找到了孟志新,孟区长正跟另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他走上前笑着发话,“孟区长,马上午饭了,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北崇这边的损失,我们愿意赔偿,想买地,咱们也能商量。”
“此前,我一直想跟你认真地谈论这个问题的,”孟志新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但是现在,事态已经超出我的控制范围了……你不要跟我谈。”
“那我跟谁谈?”郑村长笑着发问,此人外表上看起来比较憨厚,只是略略有点傲慢,现在的傲气也不见了。
但是孟志新才不会小看对方,能在一个一千多人的村子里当村长,这人再笨也笨不到哪儿去,于是冷着脸回答,“先跟被打的北崇群众谈,获得了群众的谅解,咱们再说别的。”
“但是……他们缺斤短两,唉,”郑涛低声嘀咕一句,又叹一口气,憨厚的脸上满是无奈。
孟志新淡淡地看他一眼,转头看向刚才谈话的人,递过一张一百元的大钞,“小刘去买点煎鸡蛋饼和水,饭点儿了,给里面人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