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释不能说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村民们都很实际的,也知道老实人就要受欺负——大家都不吱声的话,没准这三十平米就遥遥无期直至泡汤了。
于是村民们就开始串联和折腾,刘二狗一开始还能解释两句,到最后根本就是不搭理大家了,反正我就是这话,你们不相信,那就爱咋地咋地吧。
那就往上告吧,村子里的人告到了西城区,区政斧根本不受理,首先,你们这个小区就是违法的,城中村改造项目,连大红本都不可能有,你们村民应该自发地抵制才对。
其次,刘福贵是答应了你们,一人三十平米,也写了保证书,但这是你们村子里内部的事情——他这个保证书也就是个人承诺,并不是政斧文件,区里不认可。
有人说,这是刘二狗把区里的人喂饱了,但是陈太忠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就算这个姓刘的村长没把区里喂饱,错非不得已,一般人也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药。
城中村改造项目,集体土地上的房屋面向社会销售,这原本就是一个灰色地带,但是社会有这个需求,两千多一平米的房价,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得起的。
同时呢,搞这个城中村改造,也能造就一大批富豪出来——不管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有相关的利益链条在里面。
既有需求,又有既得利益者,这个灰色地带是挡不住的,然而同时,这个现象只能默认它存在,绝对不可能去明确,谁敢公开承认其合理姓,谁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如果这个刘村长在区政斧里没有明确的对立面,那么村民们的要求,是得不到答复的,想到这里,陈主任禁不住再次感慨一句:农民们确实苦啊,尤其是这失地农民。
但饶是如此,他也有一个问题弄不明白,“区里不管,你们可以找市里,人家小区的业主都是交了钱入住的……这没大红本的房子,不可能有房贷吧?”
“证件不全,哪里有房贷?我是足额交了钱,才住进来的,”挨打的这位说到这里,是越发地生气了,“我们这是一期的门儿,你要堵也堵二期的去嘛。”
“就是啊,”围观的人里,不光有马坡村的村民,也有小区的业主,闻言就纷纷表态,“这堵了四天了,垃圾都运不出去,亏得这是冬天,这么下去谁受得了?”
“就是要让你们受不了!”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发话了,明显是村民,她冷笑着回答,“市里也不管,我们堵得你们受不了,你们自己就要想办法了!”
“看看,就是这[***]玩意儿,”挨打的这位恼了,他的嘴巴确实不太好,但是这份心情能理解,“你说我交钱买的房子,买房子的时候也没人说不许买,啥费用从来都不少,他们他妈的堵了我的路,还有理了,这都要过年了,谁家没点年货进出?”
要说这马坡村的村民,做事也挺绝的,拦了横幅不说,还派了专人二十四小时值守,都是膀大腰圆的小伙子——失地农民嘛,闲着也是闲着。
妙的是,他们并不怕小区的人知道,自己为什么堵门,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件事知道得人越多越好,他们更方便来讨回公道。
而小区的业主们,却是懒得艹这样的闲心——无非就是车过不去了,人还能来往,上下班什么的也不耽搁,这种事儿久而久之,自然会有人艹心。
也有报纸啦,电视啦接到了业主的投诉,不过过来拍一拍,记录一下也就完了,梁靓主持的《今曰素波》都来过,电视也播了,不过……还是不顶用,谁做得了这灰色地带的主?
2873章拳头大(下)
今天挨打的这位,也是被欺负急了,他有辆车,虽然不好只是个面包车,但是这年底了,人情往来礼物派送,家里还要买年货,有个车比没车强得太多了。
他的车在小区里堵了四天,今天实在扛不住了,一大早六点钟出来,给几个看守的小伙子一个人派一盒烟,悄悄地溜出来了,可是等回来的时候,怎么都进不来了,这他就恼火了。
而且这货的嘴巴确实不好,三言两语之后,那些值守的小伙子虽然只是起个威慑业主的作用,但是有人上杆子挑衅,说不得就拳脚相加教育他一顿。
总而言之,就是业主和村民,都知道问题在哪里,两边也都不怕别人知道,村民们无奈地绑架着业主,而业主们也默默地忍受着——早晚是要有个说法的。
说起来,双方都是受害者,陈太忠听得明白,一时间他觉得脑袋瓜有点乱,不大点的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算了,就事说事吧,陈某人快刀斩乱麻的本事,是一等一的,他点点头,“好吧,这些人无故打人,还有堵塞交通,必须得到惩罚。”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一旁的几个村民们恼火了,有那五十多岁的老人站出来指责他,“别以为你开辆奥迪,就有多了不起,给你面子不愿意理你,别给脸不要啊。”
“就是,我们堵的是我们集体的土地,”又有人出面帮腔,“谁买了房子,受不了那就找人来解决啊,没本事解决,那活该受气了。”
“这些连大红本的楼房都买不起的业主们,有几个能承受的起这样的风波?”陈太忠登时就恼了,抬手一指面前那五十多岁的老头,“老东西,别给你脸不要,我翻脸连孩子和女人都打,有种你再跟我逼逼一句?”
“我就说了,孙子你……”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肚皮上一震,然后就是一阵大力传来,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凌空飞了四五米,才摔倒在地上,登时就疼得满地打起滚来,“杀人啦,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