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还不一样?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张新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自然了,“小陈,你这么思前想后的,心态很不好啊。”
我靠,你还没完了?现在就咱俩人啊,还说什么的套话?陈太忠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了,“老书记,太忠我可是你一直看着走到这一步的,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说好了,除了你,我还信得过谁?”
你信得过的人多了!张新华心里嘀咕一句,吴言啦、蒙通的爱人啦,段市长的干女儿啦,咦?怎么这些人……全是女的?
想归这么想,可陈太忠这个愣劲儿上来,倒是显得两个人亲近了一些,张新华的笑容慢慢收敛,随即轻叹一声,“唉,太忠,这次组织上的决定,我也不是看得很透……”
“不过呢,你既然这么相信我,我肯定是要把我的认识跟你讲一下的,”张书记的笑容终于完全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少见的凝重,“太忠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做得……有点太过了啊……”
“……手伸得太长,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或者,你自己会认为,是在为咱区里和市里分忧解难,可是你用的方法,却是不合适的……你是什么人?你是开发区街道办的副主任,兼政法委书记!”
“按党纲或者组织原则讲,你这么做是不错的,不管是分内分外的事,只要觉得不对,就可以提出异议,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只学习组织原则,不懂得灵活运用的话,是要犯错误的……”
张书记含含混混地白活了半天,见陈太忠还是目瞪口呆的模样,终于心一横,“你这么做,给别人看,最少是不够稳重,你以为,整个凤凰市的政坛里,就你修过路?别人为什么就不说这些呢?”
“可我的用意是好的啊,”陈太忠总算明白张书记在说什么了,敢情,别人以为我是要借这个机会置疑政斧的办事能力?“我只是想万一凤童线出事……”
“出事也出不了大事!”张书记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那路就没多少桥和涵洞,可能出事的关键地方,谁敢胡来?最多不过路面下沉,或者承重力不够,破损得快一点就完了。”
敢情,他心里也敞亮着呢。
“这要是真修一条万年不坏的路,你不是断了别人的财路?”张书记越说越激动,诛心之言居然都说出来了,不过,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忙不迭地摇头岔开话题,“小陈啊,你还是太年轻啊,太冲动了……”
“原则要讲,但更要讲做事的技巧,”他摇摇头,脸上笑容再起,“而且这事,也未必就是坏事,没有受过打压排挤的干部,永远也不可能大步上进。”
说实话,张新华真的是比较欣赏陈太忠的,就按这次陈太忠捅的篓子来看,虽说是有年轻人过分追求上进的嫌疑,但不管怎么说,小陈的出发点,还是好的,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