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如此，倒不如彻底湮灭干净。</p>
云达并不认为沈棠是邪神，对方庇护了灭世天灾下的人族遗民，但幸存下来的人族并未汲取教训，斗争又被迫延续数千年。如今，这位“母神”还掀开棺材板亲自下场。</p>
沈棠的目的很明确。</p>
可云达不认为日后能和平，只要还有人，只要人还有七情六欲，斗争就无处不在。</p>
诸如阿木箐这样的悲剧还会有无数个。</p>
“沈幼梨的傲慢在于她根本不了解人。自以为是的好，自以为是的拯救，问题是人族需要所谓的‘神’居高临下的拯救施舍？与其饮鸩止渴续命，呵，不如直接毒死。”</p>
人脯一事也彻底扼杀他仅有的一丝期待。</p>
宛若一记响亮巴掌扇他脸上。</p>
果然——</p>
唯有彻底清洗才能让人不再制造新斗争。</p>
云策彻底安静了。</p>
他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p>
好消息，师父没有一根筋去助纣为虐。</p>
坏消息，师父想搞死所有的活人。</p>
那还不如助纣为虐呢。</p>
他讷讷憋出话：“天地分阴阳，世间有善恶，这世上不止有悲剧，也有令人欢愉之事。师兄弟在师门的日子便是最美好的。”</p>
云达对此不置可否。</p>
鲜于坚扯着云达的大旗，强行从后厨弄到两份没有加料的正常食物。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往回走，迎面碰上云达。对方只留下一句：“子固，照顾好你师兄。”</p>
鲜于坚颔首应下。</p>
入内，瞧见云策师兄望着角落出神。</p>
眼眶还是红的，应该是哭过。</p>
鲜于坚叹气：“师兄，吃点吧，师父的事情不要想了，他活两百多岁，哪里是咱们这些小辈能劝动的？他的性格你也知道，一旦认定了就不可能再改，你先顾好自己。”</p>
云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p>
“吃！”</p>
鲜于坚强硬将筷子塞他手里。</p>
云策勉强扒了两口麦饭。</p>
一副心事重重模样。</p>
与此同时——</p>
沈棠也有心事，她一手托腮，一手转着手中的战贴来回细看。战贴收件人空白的，落款人则是云达。这是二十等彻侯下的战书。</p>
沈棠这边可以派人去应战。</p>
当然，也可以不去。</p>
尽管没有明说，但云达的目标是她。</p>
可她不仅是武胆武者，也是一国之主。</p>
云达的邀战完全可以忽视。</p>
“唉，两难抉择啊。”</p>
沈棠又一次叹气，眼神幽幽看着康时。</p>
问道：“季寿，要不赌一赌？”</p>
康时听得头皮都要炸了，蹭得起身想逃——经历上次掏心事件，他已经听不得“赌”这个字，生怕不小心将沈棠赌死了。</p>
他道：“这种邀战哪有答应的道理？”</p>
云达以为自己是谁？</p>
这是国与国的战争！</p>
不是两个草莽的比试。</p>
下帖邀战，这操作也是世所罕见。</p>
沈棠细看战贴内容：“我倒是觉得可以去看看，横竖都要对上，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两军阵前。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p>
白素：“主上，担心有诈。”</p>
北漠方面还不肯定沈棠的生死。</p>
这次下战帖，难保不是一次试探。</p>
沈棠道：“我也没打算亲自露面。”</p>
公西仇双手环胸：“既如此，我去。看看这位二十等彻侯，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p>
老祭司的笔札有写云达。</p>
对这位老朋友，老祭司给的描述很微妙。</p>
单纯好骗，又有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固执和原则——战场交锋肯定没什么话好说，干就完了，但专程下了战贴，性质就不太一样。公西仇也倾向去看看：“大哥陪我。”</p>
安全起见，还是要伪装一下。</p>
今天这章比较短，明天长回来。</p>
云达也快下线了……</p>
话说回来，貌似云达是目前第一个认可棠妹不是邪神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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