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胃口,只要了一杯水。
李婶又用十分怪异的眼神欲言又止了几秒钟,然后问我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来。
我明白,一个常年服侍的资深女佣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会明说。
“不用了,我没事。”我摇头。
就算要看医生我也只会一个人匿名去妇科医院。我姚夕已经在圈里圈外身败名裂,难道还要沈钦君也被当成禽兽么?我终究,还是没有他狠心。
瘫靠在床头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我抱着水杯默默地想:
很多年前沈钦君就对我说过,我是个爱把话憋在肚子里的人,不像姚瑶那么爽朗阳光。
你不说,别人就不懂,不懂就只能猜,猜就会出现真实的和虚假的两种判断——所以拒绝沟通的人,活该被误解。
可是沈钦君,你让我说什么呢?
说姚瑶是怎么把我骗去酒吧客人的身边,害我差点被关拘留所的。说姚瑶是怎么冒我的名字写邮件勾引导师换绩点,害我被学校处分的。说姚瑶是怎么用苦肉计烫伤自己,再泪眼汪汪恳求你们大家都不要怪我的。说姚瑶是怎么叫人把我堵在胡同里恐吓,威胁我不要对你存痴心妄想……
她在日记里对我的诋毁,难道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我坐实了恶名?
你可知道,我姐姐意外横死。我的伤心是本能的,庆幸也是真实的。但我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如释重负。
我太害怕姚瑶了,只有我才知道她温柔如花的笑靥下有着什么样心机。仿佛无数根银针刺入我全身,却不会让人看到流血的伤口。
可即便这样,我也从没想过要杀死她。充其量不过是悻悻地感叹一句,人在做天在看罢了。
我的心肠,究竟是红的发蠢还是黑的发紫?沈钦君,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