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或许他们也有借此引诱出杀害老凌王真凶的用意，暗中观察谁最有可能杀害老凌王。”</p>
“晋安道长你怎么知道老凌王早已经死了……”李胖子话到一半突然停住，眼睛瞪大如牛眼，脸上表情震惊得无以复加。</p>
能在刑察司这么久，人并不愚钝，恰恰相反，常跟江湖各种人打交道的他，为人精明得很，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猜想。</p>
李胖子感到后脊发寒，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嘴皮子哆嗦道：“晋安道长你……”</p>
“我……”</p>
李胖子一时间惊得说不出一句囫囵话。</p>
晋安轻轻颔首。</p>
虽然李胖子的话未说完，但是此刻一切都在不言中，这是聪明人间的默契。</p>
李胖子整理思绪好一会，然后感慨说道：“晋安道长与天师府确实是生死之交，晋安道长你今天去凌王府吊唁老凌王，必定感人肺腑，催人泪下。”</p>
至于催谁的泪，就只有天知地知了。</p>
“既然天师府想隐瞒老凌王的死讯，为什么现在又将这事公诸天下？”李胖子不解问道。</p>
晋安冷笑，没有说话。</p>
原因很简单，因为要分化人心。</p>
现在的他，已经有了功高盖主迹象，民间百姓拥戴他，万人空巷争着买断案书册，现在他晋安二字，代表着民心所向。</p>
有人并不想看到局面再这么发展下去，所以想尽办法打断，想尽办法把他风头打压下去，不能再由民心这么发展下去了。</p>
早不公布晚不公布，偏偏挑选在这个时间节点公布老凌王死讯，打压的用意太明显了。</p>
至于是谁要打压他？</p>
不想看到民心继续倾向他？</p>
或许是忌惮他武道人仙身份的某些神道高手。</p>
又或许是忌惮他会功高盖主的那个人。</p>
又或者是有着共同目标的两方人，共同联手打压。</p>
现在的他正是风头最盛的时候，要想打断民心，分化民间对他的，慢慢淡忘掉他的热度，那就是能在世俗、修行引起大地震，在最短时间里扩大影响范围的老凌王死讯了。</p>
……</p>
老凌王的官邸，座落在内城龙门外的王府大道。</p>
狴犴马车还未驶近凌王府，就被挡在王府大道外进不去，倒不是有不开眼的人敢拦刑察司的人，而是老凌王死讯太突然，一下子多了许多人来吊唁。</p>
再宽敞能并排几辆马车的街道，京城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们，全都乘坐马车集中在王府大道，造成拥堵很正常。</p>
随后，晋安下了马车，让刑察司的人在王府大道外等候，帮他照看好狴犴马车，他则只带上李胖子一个人，步行向凌王府。</p>
步行途中，遇到不少朝中官员也跟他一样，下车步行向老凌王官邸，文武官员都有。</p>
这些官员一看到晋安，都是脸色大变，匆匆打声招呼后，就急急忙忙离开，急着远离晋安。</p>
晋安现在是抓人上瘾，内侍省和太医院这次都折在了晋安手里，低于四品者，站在晋安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p>
连皇后身边宠臣宦官都能说绑就绑，听说皇后几次派人去刑察司要人都失败，这个时候谁敢晋安眉头？</p>
都恨不得晋安把他们当成一团空气给放了，别盯上他们。</p>
太医院差点就对圣君投毒，现在圣君龙颜大怒，喜怒反常，朝中人人自危，深刻明白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p>
这个时候被晋安盯上，就算最终查明没罪，但是被异党奏到圣君那里，那也是十张嘴都说不清。</p>
所以尽可能做的就是远离晋安。</p>
“晋安道长，我有一事不明，你今天为何特地换上刑察司官服来吊唁凌王？”看着京城官员见晋安如猛虎，纷纷躲避，李胖子压低声音询问。</p>
晋安面色平静解释：“我换下五脏道袍，穿上官服，代表了我今日不是以个人来吊唁老凌王，也不是以五脏道观观主身份来吊唁老凌王，而是以朝廷身份来吊唁老凌王。”</p>
李胖子陷入思索。</p>
……</p>
当晋安步行到凌王府时，这里早已挂满白绫白纸灯笼，填满了奠字，人还没走近就听到凌王府的下人们跪在门口抹泪哭泣迎宾。</p>
好一幕主仆情深，感人肺腑场面。</p>
晋安的到来太显眼了，所过之处，文武百官都是纷纷避开，空出一大片空地，他刚到凌王府，穿着丧服的凌王府管家出来迎接，一路带到灵堂。</p>
灵堂里摆着一口棺材，挂着老凌王生前画像，画像上的老凌王穿着王袍，身后黑亮狐裘披风在风云中翻飞如黑龙，身材挺拔如枪，威武神气，眸子深沉，有霸王威严。</p>
老凌王就是晋安亲手杀死的，并且还是他亲手毁尸灭迹，可想而知这棺材里是空的，是个衣冠冢。</p>
而在棺材边，哭哭啼啼跪着一大群披麻戴孝家眷，老凌王妻妾成群，儿女稀稀拉拉也有十几人。</p>
女儿都已成年，有的闺中待嫁，有的已经嫁为人妇，剩下几个幼子幼女身高还不及车轱辘。</p>
老凌王唯二成才儿子，都死在了晋安手里，现在的凌王府是后继无人。</p>
“神武侯到。”随着凌王府老管家声音传进灵堂，空气一下宁静，来吊唁的宾客目光全都聚焦到晋安身上。</p>
如今的晋安，已能做到单凭名字，威慑人心，力压京朝文武百官，一众神道高手的无上威势。</p>
晋安今天是穿着官服来吊唁的，他双目如星，额头明亮带着一点金印，仿佛一点神光在眉心闪耀，身上散发出辟邪正气。刑察司官服的镇狱威严，再加上一身辟邪正气，刚直不阿，眸瞳里有如雷霆冷电在碰撞，他一出现，就带着夺人心魄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其中就包括了五皇子、七皇子几位皇子在内。</p>
文武百官在忌惮他的钦点钦差身份。</p>
神道高手在忌惮他的武道人仙血气方刚。</p>
晋安一来到凌王府灵堂，一言还未发，只是神武侯三个字，就打压得世俗、修行两界绝大部分人抬不起头，目光闪避，不敢对视。</p>
来吊唁的人里，有不少熟悉面孔，晋安看到了玉京金阙长老，有赤元真人、玄雷真人、林叔。</p>
看到了镇国寺也来人，有须行大师、净禅大师。</p>
晋安一一颔首示意。</p>
天师府来的高手最多，他也终于看到天师府八景门元老第一次全部聚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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