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麓就算是再迟钝,也觉察出了里面存在的问题。
且不说苏大夫到底有没有杀人的嫌疑,就算是府上的那些下人们,口证也是存在很大的问题的。
宋行昨晚最后一个见的是谁?他既然一向重视给先生服用的药物,那为何昨晚会不见人影?
书童玉桂去传信的时候,说是他有事。
而现在,他却又矢口否认。可下人却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证据证明他的话。
本来就不清晰的时间线,现在又模糊了起来。
在这种事情上,越是混乱,就代表着里面存在的问题越大。
多年来的办案直觉告诉他,宋行的死,可能牵连甚广。
“看来,我们必须要去先生的院子一趟了。”
“不行!你们这样,难道想要让先生因此而受损么?若是因此,让先生出了什么意外,你们谁能来担当?”
荀子阳挡在白麓的面前,涨红了一张脸,拼了老命的阻挡。
他清楚的很,现在只有先生的安危,才是他最后的保命稻草。
白麓停下了脚步,眼前的旧友,让他觉得分外的陌生。
“让开,这是一条人命。何况,也许还关系到先生的安危!”
但荀子阳就是寸步不让,甚至于,他还恶狠狠的瞪着白麓。
“就算是宋行冤死,也不能让先生出事!白麓,这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后果!”
“荀子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麓失望极了。
他以前以为,虽然荀子阳跟先生的性格有所不同,但有些东西,却是一脉相承的。
可现在他才看清楚,眼前的荀子阳,半点也不像那个外冷内热,心中有底限,又坚持到近乎不近人情的浔阳先生了。
“你们可以不在乎先生的安危,但我不行!白麓,我命令你的人,退出去!这件事,由我们自己来处理!”
既然撕破了脸,荀子阳也不怕做得更过一点。
白麓沉下了一张脸,但心中却是微微抽痛。
“不过就是搜查一下而已,哪里就如此剑拔弩张了。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林梦雅淡然开口,然后毫无压力的,顶着荀子阳快要吃人的目光说道:“这样吧,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都可以一力承担的话,你们是不是,就可以各退一步了?”
“承担?哼,你承担的起么?你的命,能跟先生的相提并论么?”
“我倒真是不太清楚,浔阳先生不过就是白家的一个门客,即便是再受倚重,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可我现在觉得,怎么好像,搞得比白家的那位家主,还要尊贵些呢?也许,是白家人重视门人,还是有人,太过自以为是了。”
林梦雅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一针见血。
白麓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以前他倒是没觉得,但自从刚才听到荀子阳的话,他的心中,也生出了几分不悦来。
他之前对白家种种礼遇,无非是因为先生曾经对他有过恩情。
但现在,似乎是因为如此,荀子阳却忘记了他这个护卫队长的身份。
“我听闻,浔阳先生不过是旧疾复发,一时昏迷不醒。我倒是很好奇,就算是白麓他们进去搜查了,只要不随便挪动先生,又怎么会对先生不利呢?若是因为动静太大,吵醒了先生,反而还是好事呢。还是说,怕先生出事是假,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才是真么?”
荀子阳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坚决的把人给赶出去。
现在,很明显白麓已经背叛了他们,跟那个姓苏的混在了一起。
他要是再拦下去,不仅仅要落人话柄,还会隐忍怀疑。
既然如此,那天就不拦了。
放下双臂,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
“好,既然你们非要看,那我就成全你们。但是,只有白麓才更跟我进来,其他人,不能进院!”
白麓慎重的点点头,而林梦雅也上前了一步,自告奋勇道:“不如我也跟着去,我到底是个大夫,总比你们强。要是有任何对病人不利的举动,我还可以随时提醒你们。”
看着脸色比便秘还要难看百倍的荀子阳,林梦雅的心中,也升起了小小的愉悦。
带着人来到了浔阳先生的卧房外面,打开门之后,白麓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里面,怎么有那么过红线?”
但还没等有人回答他,林梦雅就随手,勾了勾门口的红线。
“别乱动!”
荀子阳厉声呵斥,但院子里头,却传来了一串清脆的铃声。
“又不是宝藏,搞那么多机关做什么。”
林梦雅看似只是随意的感叹了一句,但落入旁人的耳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