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司抖了抖手,解除了未完成的变形术。因为有了尤尼这个学徒,本来只将变形术当成极端情况代步工具的起司已对这个法术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至少以前让他将尤尼作为变形对象,他是做不到的。
那时的起司会很严肃的告诉对方,变异生物的身体缺乏自然性,因此无法加入到变形术的魔法流程中来。而现在,起司已经认识到了变异生物的变异,并非凭空发生的,它既不神秘也不离奇,完全是出于内因或外因刺激而产生的结果。
只不过就和瓦解术的道理一样,一般施法者是没有精力和能力将变形术精确特化到独特个体的程度的,所以起司破解大门的本质,是用第一灰袍施法精确度等级的法术,反击了老师的法术。甚至可以说,这是一次师徒间的正面交锋。
如果这是一场真刀真枪的对决,那这小小的交锋可能连打招呼都算不上。类似的法术,第一灰袍呼吸转念之间就能悄无声息的用出不知几多,而起司则必须一个一个小心分析的去处理。
就好比一个人随手扔着带有起爆装置的炸弹,另一个人则需要扮演拆弹专家,在各种困难的抉择和时限范围内努力挣扎解决问题。这当然不是量级的战斗,可能够解开老师所留下的炸弹,足以证明两人除了量级之外,在层次上已经相差无几。
起司看着打开的大门,嘴角不易察觉的露出一丝笑意,而后又很快隐去。这没什么好得意的,并不是说他打开了门其他人就会心悦诚服,在他们看来,开门与正面迎击瓦解术没有必然的联系。反而会加深滚石的猜测,那就是设立门的人,是故意在等着起司到来。
预言和传说岂非总是如此?一把插在石头里的剑,拔不出来也就拔不出来,一扇打不开的门,打不开来也就打不开来,为何拔出剑的人能成为王?为何打开门的人就有鬼?
这些问题起司能给出答桉,但他现在已不在乎了。他没有回头去看身后的同门,他知道他们在等着自己走进去,确认里面有没有第二道门,或其他什么致命的机关陷阱。
这倒也不能说是利用,不过是有能力者的责任,既然你能打开第一扇门,后面的东西自然也可以解决不是吗?起司不置可否,只是迈步走进了那间图书馆。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银匠。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身白银铠甲的模样相比,现在银匠的样子可谓凄惨至极,非要形容的话,就是只剩下一口气了。红色的血液浸满了灰袍,混合成令人不安的颜色,本来银光闪闪的铠甲早已不见,只有一团团离析的血肉散落。
起司没有过多犹豫,立刻冲了过去,从怀中掏出德鲁尹们制作的万灵药,理论上只要万灵药用的够多,对象又没有咽气,那不管是多种的伤势或疾病,都可以救的回来。
幸好起司这次回灰塔,就是打着十二分戒备的,他随身携带的万灵药数量绝不算少,至少能保证银匠不会在自己眼前咽气。只要不咽气,就有办法。这里可是灰塔,有那么多同门在,总有人可以救她。就像她身上的伤同样是由同门造成的那样。
「你敢!」
一声暴喝之下,咒鸦伴随着几片黑色的鸟类羽毛闪身到了起司背后,抬手用带着金属戒指的食指朝着空中一点。魔力对碰才会爆发出的细微电弧在空中转瞬即逝,跟着消失的,还有一个人的身影。
消失的是谁?咒鸦没有立刻去寻找,因为这里是灰塔,事情很可能不会按照常理发展。他背后的起司正在努力急救银匠,如果他此时不提供足够的保护,这两个人都会有性命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