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名为威道的恶魔最后还是接受了起司的条件,起司在将来的十年间将为他提供十个犯下重罪的祭品,这些祭品所犯的罪行不能相同,而且都必须足够严重。
所谓足够严重,就是恶行达到了一定程度,施法者和具有魔法感应能力的生物就会隐隐察觉到这名恶人身上的特质。这种特质其实不是真正的带有审判性质的罪孽,而是一种变异,是其脱离了自身原本的种族常态,展示出了被同类视为可怕罪行的变化后带有的特殊性,具体来说,就好像白羊群里的黑羊。
黑羊当然也是羊,而且和同群的白羊是同一物种,甚至可能是一奶同胞。但它确实具有了某些不同的地方,这种地方以羊的毛色来比喻是肤浅的,真正的足够被恶魔称之为罪人的存在,他们的异变来自于更深处。
这种特异者其实并不多见,因为稀有,他们在符号的对应上就更有价值,如果恶魔能够收到这样的祭品,那他们也会随之产生变异。恶魔都渴望变异,因为他们当下的状态就是变异而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两只同样的恶魔,扭曲的深渊怪物只在存在的最初同源。
十个罪人,十次变异,可能变强可能变弱。恶魔是天生的赌徒,或者当你的生活只能期许于无法确定的下一次时,事情就会变成这样。
起司深知这一点,但他还没法给出更低廉的代价,毕竟真的威道与他并无瓜葛,就算对冒名者有着十倍的愤怒,恶魔也不会无偿的提供服务。你说这是他们本性贪婪,也许吧。
起司随意的让胸针在他的指尖转动,他的手指没法灵巧的运用武器,但却意外的能将所有类型的笔玩的很好。而不管起司的手指将胸针转向什么方向,那颗猫眼石里好奇且充满某种恶意的目光始终都盯在他身上。
这是一个传统的恶魔,盯上目标后轻易不会放手,周遭的一切对他来说并无意义,只有起司这个召唤者才是那只眼睛里的一切。这样的恶魔一般很少接触人类世界,所以他也会比假的威道残暴上许多倍。
“让我想想我们该怎么构建法阵,又该在哪里动手。嗯,或许去问问怀内特女士会比较好。通灵学派是个动手的好地方,足够偏僻,足够完善。”
灰袍并不担心自己的低语被恶魔听到,他可以使用五种语言喃喃自语,需要的话,将五种混合起来也并无不可。一种语言对应着一种思考方式,法师们并不是真的不会遇到思维困境,他们会通过类似的方式训练自己避开思维障碍,当然这些语言拿来作为加密用的暗号也是很合适的,至少起司不相信一个恶魔会听得懂鹰身人的鸟语。
召唤恶魔帮手是计划的最后几步,这一步的顺利进展让起司可以将正式的进攻确定到今晚。恶魔其实并不害怕阳光,白天和黑夜对他们并无影响。当然,阳光可以灼伤这些怪物,但和无时无刻不在灼伤他们的深渊相比,日光带来的伤害过于温和。
因此对付恶魔,不必太考究时间。起司会选择夜晚,主要还是考虑到假威道的本体很可能还待在奔流,如果自己的攻击成功,奔流那边可能会有所变化,夜晚能减少一些误伤的可能。
书本被再次确认,圆形的书墙之后,法师在用平常的心态策划着令人畏惧的计划。随着日头渐渐西斜,计划已经在灰袍脑中推演了许多次。
合上书本,拿起胸针,起司离开了图书馆,在山顶平台购买了一些接下来需要用到的物品,连带着去了妖精研究所的店铺和怀内特女士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要在研究所里驱魔?还是个已经在这里混了可能上百年的狡猾恶魔?”哪怕是用学徒的脸,起司也能想象到女法师此时真正的表情。
“我有足够的计划。而且我也有他召唤者留下的笔记,以此为依据,此事的风险会变的可控。”灰袍拿出威道之书,上面的恶魔气息令人不怀疑它的真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