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英雄大厅内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混乱,然后随着大批大批公国士兵的赶出而重新恢复了寂静,整理着制服的帕米尔随后也收起了自己脸上的苦笑,用平静而又淡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抱歉给你们增添了这么多的麻烦……需要我们为你们提供治疗服务么?”
“不,不用了。”按着自己身上的伤口,满脸淤青的段青歪着嘴巴笑了笑:“我怕我真的被躺着送到医院里面,然后没办法活着走出来啊。”
“……没有那么夸张。”嘴角微微地扯了扯,帕米尔的目光随后也落在了段青身后的暗语凝兰身上:“而且有这位女士的保护,阁下您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真正的伤害吧。”
“看来议长大人对这位冒险者还算有些印象。”段青声音低沉地回答道:“是因为某个冒险团的关系么?”
“那个冒险团的事情,我本人表示非常遗憾。”
摊了摊自己的双手,向前走了两步的帕米尔随后来到了暗语凝兰的身前:“能够在这个地方再次见到暗语凝兰女士,也是令我非常高兴的一件事。”
“不知您为何与这位帝国人一起出现呢?”
他望着女仆的脸,面色与目光似乎与自己的语气一样没有产生任何的变化,而一直冷冷地盯着对方的暗语凝兰随后也收起了自己盯视对方的动作,同时将自己的表情隐藏到了垂下的双鬓之间:“……凝兰只是跟先生一起行动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先生……是吗?”
再度将目光的焦点落回到了面前的段青的身上,帕米尔的眼神中多出了几分感兴趣的味道:“自从诸位接二连三地消失在自由大陆上之后,我好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
“希望您能够继续维持这样的印象,这样凝兰也可以放心了呢。”暗语凝兰静静地低头行了一礼:“否则以凝兰对公国所保留的感情——”
“凝兰恐怕不忍心出手相向呢。”
身体四周冒出了冰冷的感觉,这位护在段青后方的女仆玩家随后也终究将自己身上酝酿已久的浓厚敌意展现在了段青与帕米尔之间的空气当中,感受着这份敌意的公国议长随后也摇了摇自己无奈的头,同时将自己身后负责护卫的两名黑衣守卫想要冲上前来的身躯挥退了回去:“请允许我再度为我们公国士兵之前的逾越行径致歉,他们只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变得稍微冲动了一些。”
“在对待帝国的原住民的立场上,我们还是坚持原本的友善态度的。”他朝着四周示意了一下,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了英雄大厅深处的那座高高的雕像上:“之前福特森过来的时候,想必应该也与你们说清楚了。”
“我还以为是福特森为了某种个人目的而私自会见我们的呢。”龇牙咧嘴地抹着脸上的瘀伤,段青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原来是你派过来试探我们的?”
“毕竟在那个时间点,有资格和胆量会见你们的只有福特森阁下。”帕米尔微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公国的议长,我实在是不适合在这个时间出面,还请两位见谅。”
“但是你还是来了。”
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段青叹息着将自己怀中的治疗药水缓缓地取了出来:“在这个最为敏感的时刻,你是怎么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的?”
“只是你们提出了要求,所以我顺势过来了而已。”帕米尔声音淡然地回答道:“没有什么过多的理由。”
“基于我们之前所经历的一系列遭遇,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段青毫不避讳地警告着对方:“我们现在正处于旋涡的中心,是可能引来麻烦的核心人物,若是在与您的会见中出现任何问题,无论是公国方还是帝国方都无法交代啊。”
“您的提醒非常正确,所以我们长话短说吧。”帕米尔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首先我需要确认一点。”
“两位现在能够代表帝国的意见吗?”
他望着段青与他身后的暗语凝兰,等待着回答的面色似乎也在尽力的观察着什么,而明白对方心中所想的段青也跟着沉默了一阵,然后一脸沉静地点了点头:“可以。”
“公国目前的状态很微妙,或者说很奇怪。”
深深地点了点头,帕米尔的声音尽量压低了许多:“能够在这个状况下保持冷静的公国人很少,议会现在也处于一种极度激进的状态当中,我现在能够做到的也只能是引导情绪,将那些隐患和可能爆发出来的问题消弭于无形。”
“只要你们帝国这一方不再引起什么过多的混乱。”他背着双手转过了身:“我们就能集中力量,先把公国境内最大的麻烦解决掉。”
“您指的是复辟者么?”段青缓缓地摇了摇自己的头:“恕我直言,议长阁下,以公国现在的力量,想要解决这个顽疾根本是不可能的。”
“不,我指的不是他们。”帕米尔淡淡地回答道:“由于公国特殊的构架等原因,想要在范围内让众州郡臣服是非常困难的,分离的公国也不可能担当得起对抗魔法帝国的重任,但如果操作得当的话——”
“这几个问题说不定可以同时解决呢。”
他侧过了脸,用莫名的目光望着眼前的段青,后者则是定定地与对方相互对望了一阵,然后抓着脑袋低下了头:“先说说你想要我们做什么吧。”
“这个计划需要你们来配合。”
端着下巴仔细思索了一阵,帕米尔用片刻的时间将自己的思绪整理起来:“公国这一边的情绪也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了,想要继续维持这种脆弱的平衡几乎不可能,我们将于近期做好最后的准备,然后就会开启与你们帝国的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