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来介绍吧。”按着额头的手指用力地拧了拧,雪灵幻冰随后叹息着走到了一边:“反正就算再说什么魔法之类的东西……”
“我一个剑士和外人终究也是听不懂的。”
夜色随后伴着时间的流逝而再度降临到了帝都的上空,与之相伴的还有围绕在这间小破屋周围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的景象,安坐在门口旁边的陨梦随后也在几个人相顾无言的反应里,大致地讲述了一番自己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自从风花镇的那一战结束之后,曾经登上过山顶、见证过那场战斗最后结局的他最终还是被名为音竹的男人所抓住,然后便被他与他所属的维扎德军团,跟随着大势已去、准备撤离的反复辟者联军一起离开了那个地方。战役的失败很快也让芙蕾帝国与埃尔尼菲亚公国之间产生了极大的分歧,原本士气就极为低落的联军也很快变得分崩离析了起来,而直到各大势力辗转南北,最终伴随着扎拉哈城一战而彻底崩塌之后,一直被绑在他们身后的这位可怜的魔法师才终于有了离开维扎德的机会。
当然,这一次的离开是完全被动的,只因为带着他离开的音竹,原本似乎就有着想要离开的理由。
“喂喂,好不容易抢下了天空之城,难道你不打算去分享一下胜利的果实吗?”
“……被其他人施舍下来的果实,我可没有品尝的脸面,而且维扎德的失败是他们自己的问题,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愿意走便走!老是带着我干什么?就算你不想让我报当年的一箭之仇,那你也别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折磨我啊!”
“今日的你是我当日的责任,我不可能继续放着你不管,而且……如若你真的想要复仇,至少你也得当好一段时间的沙包才是。”
沙包这个词并不是无的放矢,至少在陨梦的眼中是非常贴近实际的一个形容,因为在音竹带着他周游世界的这段时间里,他那惨无人道的折磨方式也开始变得变本加厉了起来——每日高强度的负重奔跑,十组一百次的体能组合训练,宛如单方面虐杀的实战演习,以及所谓的虚弱式魔法冥想……无论是被带到哪个地方,被扣在音竹手中的陨梦一直是那个处于魔鬼训练最为弱势的那一个,因为一旦出现了任何不听从命令的行为,都将会被对方当作是反抗而遭到残酷的镇压。
更不用说那个男人自旅行以来一直跋山涉水、每天都挑最危险的地方作为目的地的行径了,最后也总是派可怜的陨梦去完成那些自杀式任务的最后一步。
“曾经有一次我故意在任务的最后一步跳入火坑自行了断,然后趁机逃跑,结果被他一路追杀了三个行省……我从来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抱着双臂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盘膝坐在地上的陨梦闭着眼睛总结道:“嘴上说的都是大道理,但每每提出来的那些要求简直就是过分到天理难容的程度……我看他根本就是想一直消耗我的体力与精神,好让我没有逃跑与复仇的念头!”
“听上去的确很惨,不过好像也很不错。”坐在对面的段青却是点了点自己的头:“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你的实力一定变得很强了,对吧?”
“变强了有什么用?他还不是每天虐我三遍五遍的?”陨梦咬牙切齿地回答道:“一个近战天天从近距离开打,简直就是欺负人!而且还不许我使用自创魔法,不然就要用意剑什么的来对付我……”
“这样的你还有本事和胆量逃出来。”另一边的雪灵幻冰出了一声叹息:“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这一系列故事的真实性啊。”
“我还没有讲完呢,他后来还是回到了维扎德。”
摆了摆自己的手,五官仿佛都纠结在一起的陨梦拧着眉毛低声说道:“也不知道他是旅行够了,还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总之他带着我又找到了落日孤烟,向他打听了一些情报……”
“然后就带着你来到了这里?”格德迈恩指了指他们所在的门外:“然后又被你溜走了?”
“我从来没有放弃过逃跑的意志,因为我可不愿意一直在他身边当一百年的沙包。”陨梦恨恨地说道:“维扎德带队来到帝都的事情,你们应该也都知道的吧?反正那个家伙来到这里之后就天天跟着浮生掠梦到处乱跑,于是便给了我大量溜出来的机会。”
“求求你们,收留我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地方,摆出了可怜之色的他随后双手合什,用力低下了自己的头:“只要你们管吃管喝,另外别把我交还给维扎德的话,我保证服从命令,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这样合适么?”
指了指对方的那张脸,一旁的朝日东升凑到段青面前的声音也刻意压低了一些:“虽然这家伙看上去实力不凡,但接了他等于是接下了与维扎德之间的仇怨,之前你拒绝他们合作的事情或许还没什么,但如果是这个陨梦的话——”
“问我作甚,问咱们会长才是。”摆了摆自己的手,毫不在意这个问题的段青转而将目光落在了雪灵幻冰的头上:“别说是他,就连我背后的这位……她也一直没有话呢。”
“尽管我是青灵冒险团的团长,我们的人数也少得可怜。”
望着段青向后示意的那张名为玛姬的女子一直沉默不语的模样,雪灵幻冰轻叹着摇了摇自己的头:“但如此重大的事情,自然还是我们所有人一起说了算。”
“我们用最为公平而又科学的方式来表决吧。”
她举了举自己的胳膊,然后环视着在场的其他人说道。
“同意留下他们的,请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