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阮乌程和冯庄等人看到她, 顿时目瞪口呆。
阮烟?她怎么来了?!!
阮烟朝会议室里的人淡淡一笑,“我是阮云山的长女,也是欧拉的股东之一, 我的票还未投, 结果不算尘埃落定吧。”
冯庄站起身, 怒目指向她:“你是股东?!开玩笑吧,你手里哪里有欧拉的股份!”
阮烟把手中文件袋的文件拿了出来,递出去,公证人接过, 看到上面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阮烟手中所持有的欧拉股份有8%。
阮乌程看到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你哪来的这股份?!”
“当然是我父亲给我的, 今天原本要到现场的五位股东,已经在昨天把手中持有的股份全部转让到我手中,他们五人就在门口, 如果需要证明可以请他们进来。”
阮乌程:“……”
经过一番公证之后,第三方确认股权转让书有效。
阮乌程和冯庄全都被打个猝不及防,没想到阮云山这个躺在床上的植物人, 在出车祸之前竟然还备了这么一手!8%的股份全在阮烟手中,这意味着什么……
阮乌程彻底慌了,看向阮烟, 瞬间变了个语气, 十分诚恳:
“烟烟,你要慎重运用这次的投票权啊,我们是一家人, 自然心里都是向着公司,为公司好,你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在一旁的周孟言闻言,敛睫哂笑了声。
阮乌程瞪向他:“周孟言就是想要吞并欧拉,他的目的昭然若揭,他的改革绝对是死路一条!烟烟,这个时候你可不能不理智啊!”
阮烟:“大伯,我自然是选择我认为对公司来说目前最有帮助的,我宁愿看欧拉蓬勃成长,也不愿意让它就毁在根本就不会经营的人手中。而且——”
她忽而一笑:“我早就被赶出阮家了,怎么现在在你口中倒是成为一家人了?”
众人哗然。
阮乌程说不出话来。
他如果知道阮烟还有利用价值,怎么可能会顺着冯庄把她赶出家门!
“我可以投票了吧?”阮烟问。
工作人员给阮烟递上表决票,而后她在指引之下,往投票箱走去。
她站在支持周孟言的箱子前,默了三秒,而后把票放了进去。
她想起那天晚上,男人在书房对她说的——
我会让欧拉越来越好。
她选择相信周孟言,一方面是当初婚前协议里所定的要求,另一方面是她相信冥冥之中父亲对她的指引。
欧拉的确需要更换新鲜血液,才能重新崛起。或许代表阮家,她有些利益亏损,但是从长远来看,她觉得周孟言有实力让欧拉变好。
公证人员再次上台,他公布,支持阮乌程的股份占比36.6%,支持周孟言股份的占比37.2%。
“我宣布,周孟言先生所提出的提案得到通过,即日生效,开始执行。”
阮乌程仿佛被抽了魂般,彻底瘫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会议结束后,阮烟被助理带着走去门口,而后停在原地,直到面前传来周孟言低沉的声音:
“走吧。”
“嗯……”
阮烟挽着周孟言往前走去,身后突然响起冯庄的声音,“阮烟,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几秒后,阮烟停下步伐,转过身去,冯庄气势汹汹地跑了过来,像是要打架的样子,就被身后的几个助理拦住。
阮烟面向她,红唇吐出几字:“冯女士,有何贵干?”
冯庄怒目圆瞪地看向她,“你可以啊,你瞎了还能整了这么一出,你根本就不是阮家的人,还打算拿走欧拉的股份?阮家白养了你十几年,你就这么吃里扒外?”
“冯女士现在是在和我讲情分吗?觉得我对不起阮家?”
她想起之前被阮家赶出来的那个雨夜,压住心底涌流而上的情绪,“你嫁进阮家这么多年,没有工作,都是靠阮家才有你富太太的生活。
我从小到大所有的花费都是我父亲给我的,我将来会赚钱孝敬他,但你有什么脸面摆出那副施舍的态度?你讨厌我的时候,让我滚出阮家,现在你反过来骂我吃里扒外?”
冯庄气得浑身颤抖,“……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不配当阮家的人,我是阮家的正牌太太,而你只是我丈夫和前妻生的女儿,你在阮家就是没地位!”
阮烟的拳心握紧又松开,她朝冯庄淡淡弯唇,眼底再无从前的畏惧和隐忍: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始终都是阮云山的亲生女儿,在法律上我拥有继承权。”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我的。”
阮烟转过身,冯庄情绪失控,想要扑上来打她,却被身旁的保镖的拦住。
周孟言冷淡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如同结了冰霜:
“适可而止。”
“否则我会让保安把你抬出这栋大厦。”
冯庄气得浑身如麻,却只能看着周孟言和阮烟越走越远。
到了地下停车库,阮烟被扶上了车,坐在位子上,她感觉掌心渐热,连带着身子都有些抖,还未从刚才的情绪中缓出来。
周孟言转头看向阮烟,见她脸上浮了层薄薄的红,轻咬着唇,眼睫轻颤。
刚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怼人。
完全没了之前柔弱的模样,像只生气的兔子,露出獠牙。
但是现在,如同被戳了一个小洞的皮球,像是咬了口白白的馒头,里头却是空心的软。
阮烟低着头,过了会儿身旁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
“刚才挺有气势的。”
阮烟:“……”
这这人是不是故意调侃她呀qwq.
“但是以后可以不用和这些人多费唇舌。”
阮烟点头:“嗯……”
要学习周孟言惜字如金的优良品质。
她想到什么,轻声嗫嚅,“但是我觉得说完之后,心情好多了。”
就像她脾气一直很软,阮家人欺负她,她都没有还口,今天终于怼回去,感觉好舒服。
“以后阮家人在你面前,会越来越没有话语权。”
阮烟一愣,旋即明白他的意思。
当她嫁给周孟言之后,她和阮家之间,就变成了资本之间的较量。她是周太太,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是周孟言。
欧拉正式开启改革之路,时间也渐渐到了十月底。
平时的工作日,周孟言会格外忙碌,夹杂着出差,到周末的时候,他在家中才会待得久一些,但也只是在家办公而已。
阮烟觉得,周孟言29岁就能把公司经营得这么好,不单单是因为有当商人的天赋,还有比常人付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不是像一些富二代,喝喝酒,参加一些宴会,游戏人生,混吃等死。
阮烟对他,心底也或多或少带上点敬仰,所以她对于自己也严格要求起来,平时在家也坚持听专业的网课,让自己不落下学业的内容。
周六晚上,她听着网课,突然接到莘明哲的电话。
“阮烟,你最近……怎么样?”
自从拍卖会后,莘明哲或许是觉得尴尬,也有段时间没联系她了。
“挺好的,你呢?”
“我最近也没那么忙了。上次拍卖会的事……我还是想和你道歉,我看不惯你妹那么说你,所以才有了后来那种举动,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啦,”要不是他提,她都快要忘记了,“早就过去了。”
得知阮烟并没有疏远他的意思,莘明哲心底的石头落下,聊了会儿,他讲到今天来找她的目的:“你还记得陈老师吗,就是我们高中的语文老师,她今年刚退休,明天过生日,班里搞了个聚会,你也来参加吧?”
高中时期,阮烟语文读得特别好,单科成绩时常保持在年级前三,连带着她和陈老师的关系也特别好,只是毕业后,也几年没见了。
所以借着生日,班里同学也想来一场同学聚会。
阮烟挺想去见见老师的,但是心底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因为她现在自身的情况,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昔日的那群同学。
莘明哲猜到她的想法,“陈老师在班群里还特意点了你的名,说想看到你,其实也没事,你来的话,我和祝星枝都在。”言下之意,她也不用觉得尴尬。
阮烟思虑了一会儿,最后答应了。
想想她不能因为失明,就彻底断了与外界的社交,躲在家里不出门。
“我刚才和星枝打电话了,明天早晨去商场给老师挑礼物,那我们三个一起吧?”
“好。”
于是莘明哲说明早九点来接她,阮烟本来说直接去商场汇合就好,莘明哲说他顺路不麻烦,先接上祝星枝,再来找她,阮烟想想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阮烟挑了件浅棕色的荷叶边连衣裙,穿上去显得特别文静乖巧,女佣又给她画了个日常的妆容,不多施粉黛,也显得像个清纯的高中生。
阮烟白白净净的,个子才一米六出头,加上肤质五官都很好,因此长相特别减龄。
另一边,周孟言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面前摆着咖啡,阳光落在他手中的文件上,反射得让人看不清字。
周孟言把文件放在桌上,站起身,侧首看向前院,家门口刚好停下一辆黑色宾利。
车的后座随即下来一个男人。
莘明哲一身白色长款风衣,站直在车旁,看向公馆,一抬头,就和周孟言的视线撞上。
周孟言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莘明哲远远地与之对望,丝毫不惧。
几秒后,周孟言转身,走回室内。
走出房间时,阮烟刚好从卧室出来,肩上背着包,身后跟着佣人。
“先生——”
阮烟停下步伐,知道男人在前方,犹豫了下,轻声开口:“我今天和朋友出门……”
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和周孟言说,毕竟他也不会过问她平时的出行。
果然她没听到男人的回答。
周孟言往楼下走去,阮烟也道了声:“带我下去吧。”
阮烟被佣人扶着,后脚也走下楼梯,她边走,对佣人道:“今天我没有在家,不用准备我的午餐晚餐。”
女孩的声音落在前头走着的周孟言耳中。
“好的太太。”佣人道。
阮烟走出家门。去到餐厅的周孟言,隔着玻璃,看着她走向黑色宾利,而后和莘明哲一起上了车。
他收回目光,切着盘中的食物,眼底渐沉。
阮烟上了车后,和祝星枝坐在后排,三人出发前往商场。
路上,祝星枝聊起高中同学,突然想起一事:“烟烟,我也不知道你失明的事是怎么传到班上的,好像好多人都知道了。”
“啊?”
“你没看群吗?今早还在聊你。”
“我把群消息都免打扰了……”阮烟抿了抿唇,“他们知道也没事,反正见了面也要知道的。”
莘明哲微侧过身,“没事,他们没说什么。”
祝星枝摸摸阮烟的头,“你不会紧张吧?”
“还好啦。”她都能想象到那个场景了。
“反正我坐在你旁边,那些人如果敢多嘴什么,我第一个出手。”
阮烟笑了,“好。”
他们到了商场,一个白天下来,最后挑了一条质量不错的丝巾和按摩枕,当作三人一起送的礼物。
傍晚,他们去往今晚聚会的酒楼。
到了地方,三人走进酒楼门口,在大会厅沙发上坐着聊天的几个班委看到他们,连忙起身,“诶那三人来了!”
几个班委走上前,大家开心地打了招呼,个子最高的男班长看到阮烟的模样,问:“阮烟,你这眼睛是真的……”
“嗯。”
另外几个男生调侃也似安抚道:“即使这样,阮烟也长得特别漂亮啊,还是我们班里女神好吧,当然,还有祝女神。”
祝星枝莞尔,“你们在这迎宾啊?”
“对,不是怕你们找不到地方嘛,陈老师还有到的同学们都去楼上了,在2999包厢,你们先上去。”
“我们算早的吗?”
“你们算迟的了!等会儿罚你们喝酒,一个都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