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不走?”
你可不可以不走你可不可以不走……睁着眼睛望着室内朦胧光线下的天花板,神情有点怔怔的,整张脸也慢慢地升温。这究竟是梦还是……安宁不确定,所以,万分颓丧。
等到阳光穿透寝室的窗帘,听到下铺毛毛摸索着上厕所。
“几点了?”
毛毛吓了一跳:“醒了啊,我看看——六点一刻。”
电话响起时,朝阳也被吵醒了,“谁那么缺德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安宁黑线:“貌似是我的手机。”
毛毛已经出来,将机子抛给阿喵。安宁看号码是陌生的,犹豫一下才接起,对方一上来就是一句诚心的“对不起”。
安宁没听出是谁:“你是?”
这次换来对面几秒沉默,“江旭。”
“噢,有事么?”
“安宁,我很抱歉,事情我到现在才知道。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这女生是我以前辅导过的一名学妹,行为比较叛逆——”
安宁轻咳一声,不得不中途开腔:“不好意思江师兄,我室友还都在睡觉,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晚点再说?”
“……”
在对方默许之下安宁收了线,跟她对头睡的朝阳这时说了一句,“有些人在各类交际圈中都游刃有余,但并不表示他人品卓越,只能说现实需要一些圆滑和恭维。”
“我知道。”
这一整天,事情应接不暇,安宁的脑子偶尔会放空,但做实验的时候又必须保持清醒。
同事佳佳端进来一杯吉林红茶,香溢满室,安宁抬头时就见她屁股斜坐在她的桌面上,茶已经放在她手边。
“谢谢。”
“昨天你没来,我们博采众议了一番,这么乖巧婉约的姑娘私生活竟然如此神秘。”说完啧啧有声。
安宁轻叹:“你想知道什么?”
佳佳靠过来,“有没有私家照?半裸全-裸都行。”
原来是人都会被耀眼的东西吸引,不外乎她,安宁安慰了。“没有。”
佳佳站起身双手捧心状踱步,“太可惜了,想想他穿正装的盛气凌人模样,回头再看半裸的胸膛,哇,那落差绝对能令人心驰神往。”
“……”
“嘿嘿,安宁啊,有这么一位男友压力一定很大吧?”对方一副深表理解的表情,不过有件事要提醒,“阿兰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阿门。”
安宁也很想胸口画十字。中午休息的时候果然阿兰气势磅礴下来,逮到某人就是劈头盖脑一顿,总体来说就是如今都‘这样’了,介绍要,饭也要!
安宁稍有些无奈,这样吃下去,不知道地主会不会头疼?于是只能答“待他有空”。
阿兰得到满意答案,含笑而归。
下班时间一到,公司里的一帮恋家族就都有些蠢蠢欲动了,安宁收拾完东西跟佳佳他们一齐出大楼,然后就看见——对街一道完美的身影,一身清爽出类拔萃,能随时吸引路人,安宁当即“啊”了一声,不能说是惨叫,惊讶是有的。
四目相对时,他没有立刻过来,站了一会儿,才手插口袋慢慢接近,神态自然坦诚,仿佛他出现在这里是最稀松平常的事。
从他跨步到立定在她面前,安宁能感觉到四周劈里啪啦的视线。
不过徐莫庭一向不关注别人:“走吧。”
“莫庭……”安宁轻扯他的衣角。
“怎么了?”
早死早超生地指了指身边两米处的地方,“她们想认识你。”
安宁隐约觉得他皱了下眉,好吧,地主也头疼了。
徐莫庭皱眉之余倒是非常配合,任由某人将他介绍给两名女生。阿兰跟佳佳也算理智,“相谈甚欢”之后跟安宁使了下眼色就撤退了,虽然后者完全没明白那挑眉和眨眼是什么意思。正要穿过马路,却被徐莫庭拉住了手腕,不解地止步,那人的手下滑至掌心,十指相扣。
直到两人坐到车里,安宁才有些面色红润,心怀鬼胎地开口,“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连借口都不愿意找的人。他发动车子时才问:“要去哪吃饭?”
“呃,我还不饿。”这倒是实话。
莫庭侧头看了她一眼,“那陪我去个地方吧。”
车子一直开到海边,安宁想到表姐说过:“中国的海岸线是用来捕鱼的,外国的海滩才是旅游。”不过,难得X市的这片海域碧蓝清澈,海水冲上沙滩,空气里有些咸湿的味道。
安宁先下车,走了几步回头见徐莫庭依然靠在车子边,双手插裤袋,有几分慵懒的风情,这人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安宁想。
莫庭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朝她招手,“过来。”
安宁狐疑地走回去,他将她轻揽住,额头相抵,另一只手拉起她的手腕,安宁只觉有一丝冰凉穿过,低头发现是一串通透的珠子,紫红色。
不由抬手晃了晃,“有点像血色。”
“上面附了符咒。”
“啊?”
莫庭低低笑出来,“怕了?”
安宁瞪他一眼,“我虽然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但也相信鬼神不会害人。”
“而我对于你而言,就没有足够的可信度,或者说安全感?”黄昏的光折射出徐莫庭那比任何人都要幽深的眼眸。
安宁若有所思望着他,对方轻叹一声,下一秒就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吻,是温存的、细腻的、勾引的,只轻轻碰触两秒便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