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哥哥,救救我们吧!我们逃难到此,已经无路可走了!”少女一看大势不妙,连忙将手中准备好的几张“毛爷爷”磁铁般地往李想的手里塞。李想一边退让,一边闪躲进厕所。
“出来,臭小子!你们上个月的房租呢,快给老娘我交出来!”包租婆扣响厕所的外门,两颗蓝球似的大乳房在她的球场上蹿跳着,仿佛要爆炸,眼珠子盯着长发姑娘手中攥着的几张伟人图像,试探性地问,“你们是他什么人?找他干什么来了?”
“我……我是他阿姨。这位是他的表妹,找他办事来了。”这位肩上长着一颗脂肪瘤的妇女一边同包租婆搭赸,一边使劲地向女儿睇眼色。
“哦,原来如此!既然你们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呢?他欠下的房租,你们也有还的道理!”双方缰持了一下,包租婆干脆利落地一把接过姑娘手中的钞票,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扑向下一个着火点。
“哎呀,你看你,还光着脚丫,怎么能把钞票给她呢?”李想从厕所里钻出来,盯着姑娘光着的脚踝,接过前面的话茬问,“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们是访民,请您帮我们打官司来了。”少女掀开挎在腰间的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李想。李想一看是公正的笔迹,顿感大势不妙;
“我走了,具体被带到什么地方只有鬼知道。这两位访民就交给你了,请你为她们伸张正义!既然我们已经拿起了法律这个武器,就有可能流血,牺牲——我们义无返顾,执诽谤之木以求得社会的公平、正义和法度。
法律哥
2007年6月25日”
“法律哥”就是公正,公正就是“法律哥”,它是公正闯荡江湖的绰号,喻示着公正的性格和他所走的道路。李想收到这封信,感觉公正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而他留给自己的,好象是他种下的一茬来不及爻割的麦季罢了。
“公正怎么啦?他被什么人带到了什么地方去?”李想焦急地询问她们。
“他被截访的人带走了,具体被带到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少女急得琼鼻开始唏嘘起来,象一只患上了感冒的猫,一张瓜子脸上旧痕未干,又添新痕。
“既来之,则安之,天无绝人之路,你们请进屋吧!”李想打开六号宿舍,端给她们的是一个既狭小又零乱的世界。衣服,卫生纸,书籍,报纸,球鞋,电脑,电炉,灭蚊片,男人的气味,凌乱的世界,仿佛进了难民营——李想走到哪里,姑娘就跟在他的身后稍作收拾一番。
“你叫什么名字呀?”李想开抬打探这个勤快的好打理的姑娘。
“我叫梅朵,梅花的梅,云朵的朵,一朵两朵的朵。”少女脸上晕如新月,“人家都叫我天籁妹妹,您也可以叫我天籁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