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景耳朵烧得慌, 不光是因为这具身体耳朵敏感,还因为傅寒舟想吃糖葫芦。
说起糖葫芦,他又想起当年自己答应给小酷娇买, 结果因为不可抗拒的原因他食言了。
再听见傅寒舟想吃糖葫芦,苏云景内心复杂难言。
楼下小超市就有卖糖葫芦的,苏云景拿上零钱, 下楼去给傅寒舟买了一个冰糖葫芦回来。
苏云景回来时,傅寒舟已经从上铺下来了,身上裹着一件外套,坐在苏云景床上等他回来。
因为生了病,傅寒舟脸染了一层潮红, 似墨的眉睫投下一片阴影, 看起来孤寂落寞。
见苏云景回来了,他眼睛才有了点神采,抬眸安静地注视着苏云景。
苏云景走过去,把糖葫芦给了他。
傅寒舟撕开外面的透明塑料, 像小时候一样,有什么东西先让苏云景吃。
不过以前物质条件差,傅寒舟那些吃的喝的,都是苏云景给他的。
傅寒舟把糖葫芦递到苏云景嘴边, 苏云景咬下一颗,他才拿回来吃了第二颗。
傅寒舟已经很久没有吃糖葫芦了,裹一层冰糖的山楂表皮很脆, 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苏云景买的是带籽儿的,山楂水气很大。
不知道是不是山楂帮傅寒舟开了胃,晚上郭秀慧依旧熬的小米粥, 他喝下了一碗。
看傅寒舟食欲好了,郭秀慧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嘛,多吃点饭身体才好得快,要不要再喝一碗?”
苏云景帮傅寒舟解围,“这一天他都没好好吃东西,一下子吃太多不太好,尤其是晚上。”
郭秀慧一想也对,就没再给傅寒舟添碗小米粥。
傅寒舟的高烧已经退了下来,再吃两天感冒药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傅寒舟捂着苏云景的被子睡了一整天,怕感冒会传染给他,晚上睡觉时,把自己的被子给了苏云景。
苏云景铺好床,钻进被窝里才觉得不对劲。
“早上的时候,你身上不是盖着自己的被子?怎么后来又变成盖我被子了?”
“嗯。”
苏云景挑眉,“你这嗯是什么意思?”
“嗯?”
见他那套‘傅式嗯法’又上线了,苏云景额角青筋突了突。
他撩开被子,起身追问傅寒舟,“我老早就想问你,你这个嗯到底什么意思?”
苏云景两只手扒住上铺的护栏,踩着下铺的床,他刚趴到上铺,就撞进了一双漆黑含笑的眸子里。
傅寒舟侧躺着,精致的眉眼弯着,眸中仿佛星辰下的海面,清晰地映着苏云景的样子。
见小酷娇心情好,苏云景跟着语气轻松,“说话。”
伸手去戳傅寒舟的痒痒肉,“是不是敷衍人的意思?”
傅寒舟低低笑了一声,波光粼粼的黑眸里,全都是苏云景的样子。
他拉过苏云景那只手,压到了自己脸下。
苏云景想抽回来,但傅寒舟扣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是苏云景先动的手,他还要说傅寒舟,“你幼稚不幼稚?”
傅寒舟眉眼温柔缱绻,他将自己的脸埋进了苏云景掌心,嘴角翘起,枕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鼻尖压下,唇若有若无地蹭过苏云景的手腕。
柔软的触感,让苏云景心尖颤了颤,脑海又浮现那天晚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被傅寒舟吻过的手腕,像是攀上了火舌似的,苏云景猛地抽了回来。
“怎么了?”
傅寒舟偏偏还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搞得苏云景都觉得自己多想了。
“没什么,早点睡吧。”苏云景回到自己床上。
他刚躺下没多久,上铺的兄弟又开始不安分了,扔下来一只公仔小熊。
苏云景没理小酷娇。
不多时,从上铺探下一只手,意图很明显,跟他要那只熊。
苏云景瞧了一眼那只修长的手,闭上眼睛说,“没收了。”
小酷娇又扔下一只大熊。
苏.冷漠无情.云景还是那句话,“没收了。”
隔了一会儿,上面没动静了,苏云景还以为他终于不闹了。
没想到傅寒舟自己下来了,把那俩两只公仔熊都扔回了上铺,他躺到了苏云景旁边。
苏云景嘴里哎哎哎了好几声,“干什么你?”
傅寒舟悄悄抓住了苏云景的衣摆,“把这只也没收了吧。”
只能把这只没收,其他不许。
苏云景的冷酷维持不住了,他笑了起来,“你想得美,毛病多,事也多。”
傅寒舟看着他,有蜜糖在眸里化开,“以后会乖的。”
苏云景吃了他乖巧这颗甜甜的糖,伸手给他盖上了被子。
“那就好好睡觉,别再折腾了,小心感冒。”
傅寒舟鼻翼翕动,被苏云景盖过的被子,好像沾染了他身上温暖干净的气息。
傅寒舟贪恋地嗅了两口。
身体有什么东西在翻腾,让傅寒舟很想,像梦里那样吻他。
苏云景对傅寒舟的欲念毫无感知,不设防备地躺在床上。
灯光映照下来,打在他修长的脖颈,像渡了一层釉彩,喉间那个明显的突结,漂亮性感。
傅寒舟漆黑的眸里欲海深沉,他克制不住地想去亲那个小突结。
苏云景有点困了,翻身想要睡的时候,一旁的人突然起身,快步出了卧室。
“你干什么去?”苏云景一头雾水。
傅寒舟没说话。
苏云景听见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他也就没太在意。
七八分钟后,傅寒舟才回来了。
满脸水汽,睫毛跟长眉都被水打湿了,脖子还淌着水。
晶莹的水滴滑过他白玉般的脖颈,最后没入衣领,流下一道湿痕,狭长的眼尾沾着春色,有种颓唐情-色的诱惑。
苏云景错愕地问,“这……你又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有一点。”声音特别沙哑。
“我去拿体温计。”苏云景怕他不是普通感冒,才会一到晚上就开始烧起来。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傅寒舟精神不济的样子。
刚冲了一波凉水,傅寒舟有点冷,哪哪儿都是凉冰的,只有心里某个地方烧得厉害,比早上那场高烧还灼热。
傅寒舟怕感冒招给苏云景,再加上生理不适应,最终也没在下铺睡,老老实实回了自己的床。
苏云景不放心他,凌晨一点的时候醒了一次,下床摸了摸傅寒舟的额头。
额头倒是不烫,甚至还有点凉。
苏云景靠近傅寒舟,将手指探到了他的后颈,想看看他的体温正常吗。
黑暗中,一双幽邃的眼睛睁开。
傅寒舟倾下额头,放到了苏云景肩上,两颈相交,像两只在水上嬉戏的鸳鸯。
苏云景的体温,毫不保留地沿着他们贴合的地方渗进傅寒舟肌理,深入骨髓,让他烧得更厉害。
傅寒舟蹭着苏云景的肩窝,嘴里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受了委屈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苏云景身体一僵,但听见傅寒舟唇齿溢出类似小奶狗呜咽的声音,他就有点心疼了。
“是不是烧得难受?”
傅寒舟把自己更深埋进苏云景脖颈,他的确委屈,也的确难受。
眸中染了点水气,眼尾泛着红,可劲儿蹭着苏云景,像一只乞怜的小奶狗。
他也不说怎么了,苏云景以为他又烧起来了。
虽然平时小酷娇爱撒娇,但从来没有像这样过,苏云景心里着急,“要不要去医院打一针?”
苏云景说话时,喉结尖尖那点在颤,颤得傅寒舟心痒痒。
他伸手捏住,轻轻掐了一下。
蚁爬的酥麻感,让苏云景不受控制地颤栗。
“你干什么呢?”苏云景质问傅寒舟,但声音轻飘飘的软,还生理性发哑。
傅寒舟纤长的睫毛有点湿,可怜巴巴地黏在一起,底下那双黑眸,却有了一丝明了的笑意。
苏云景真是又气又无奈,“你到底有事没事?”
傅寒舟自己也不知道,说没事,他的确不舒服,说有事,这样闹一闹苏云景,他心情又很愉悦。
傅寒舟垂下湿润的睫毛,又开始装小可怜了,“不舒服,但能忍。”
苏云景磨了磨牙,“你就瞎折腾吧,我看你一天不作,就浑身不舒服。”
嘴上骂咧咧的,苏云景还是给傅寒舟拿了点感冒药。
夜里时间长,感冒要是严重的话,理论上中途是可以再加一次药的。
明天还要上学,喝了药,傅寒舟没再闹苏云景,乖乖躺回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苏云景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侧了侧傅寒舟的体温。
见温度正常,就把他叫醒了。
这次傅寒舟倒是没赖床,苏云景洗漱回来,他已经整理好床铺,准备去刷牙洗脸。
苏云景要去吃早饭时,余光瞥见了傅寒舟床上那两只熊。
大熊靠在被褥上,放的工工整整,它上面压着一个小熊。
两只熊面对面靠着,像是在……接吻。
苏云景又想起那天晚上傅寒舟吻他的画面,脑子一炸,耳朵瞬间红了。
崩溃之下,他由衷地骂了一句脏话。
靠!
是他污眼看世界吗,怎么看什么都他妈能想到那件事?
这几天,傅寒舟情绪起起伏伏,终于踩着苏云景发火的边缘,恢复了一点正常。
傅寒舟决定高三复读一年,一块跟苏云景考京大,所以这段时间很刻苦的在学习。
苏云景难得有空闲,扣扣刚上线,好多头像滴滴地弹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