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步步荆棘,从生到死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考验,你得竭尽全力去争取,去证明,让自己符合某个标准,这个标准是他们制订的,你达了标,才能够获利他们的认可,赏识,重用,提拔,这非常不公平,而且不安全,但这却是我们的命运,是我们这些被划拔到社会边缘的人的命运。”
“没有这么绝对。同时,曾堂主你不是边缘人,我也不是,我是政府工作人员。”叶三省争辩。
“但我们一直都在被考验。”
“杨县也一直在接受考验,他也得证明自己。”
“但标准不同。这好比省城的高考试卷跟江城的高考试卷上,题都不一样。”
“曾堂主你想跟人做一样的试卷?还是干脆做出题人?”
“一样的试卷我也不想做,做出题人呢,又没有这个资格,所以现在,我只能做个招摇撞骗的江湖大师。”曾堂主苦笑,“即使这样,我也还是要被考验。比如欧阳书记那里,比如叶局这里。幸好今晚之后,叶局多少会改观一些,觉得我至少比普通的骗子要强一点。同时我还想说,叶局,你现在不过才过几关,你前面还有无数的考验,我们都一样,都还得无奈地接受考验。”
叶三省默然。觉得对方说得有理,还有点不想反驳。
至少,文化东部新城的考验还没结束,他还在备考等着考试和结业。
“很高兴叶局能够承认一点点我的说法,这就是我和叶局的身份认同感……”
这一瞬间,曾堂主久走江湖历练的察言观色发挥作用,他捕捉到了叶三省的犹豫和同情,立刻贴了上来,但叶三省也在同一瞬间警醒,涩声说:“收起吧。曾堂主,你这套不适于用在我身上。我和你都是成年人,谁也不用给对方灌输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都有自己对人生的认知。”
心中却是突然生出一种挫败感,知道无论如何,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和动摇被对方抓住了,而且,对方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种子。
“我明白朋友间相交的界限,我肯定不敢勉强叶局,但是我有一张底牌改变我们的关系。”
曾堂主再次恢复了从容笃定的表情,凝注着叶三省。
“请亮牌。”
叶三省心里突然有些虚。
“木棉袈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