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说我吃饭耽误,是因为被王洪九安排人伏击,现在我们县委外面,每天都有便衣在保护。”
叶三省不失时机地继续汇报。
杨中扫他一眼,一针见血地说:“你是在威胁向明,我们一定要打王洪九了?”
叶三省故作不解地反问:“难道是我理解有误?”
杨中沉吟一下:“叶三省同志,我怎么感觉你不断地兴风作浪,挑起事端,非要把政府跟王洪九拉到一起对抗,逼迫我们出手,致王洪九于死地呢?”
叶三省继续装懵:“不是吗?”
杨中缓缓说:“我们文化政府,包括我自己,从来不会把一位社会大哥当成敌人和对手,他也没有资格跟政府做对手,我们只是想要推进政府工作,而不是刻意要去对付谁,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分清楚,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然你可能犯错误,摔跟斗。当然,如果我们在推进政府工作的过程中,有些石头挡了我们的路,我们也就随手搬掉就是。”
“理解。”叶三省点头,“杨县你的理论是对的,但是具体到我们文化现在的具体工作,我觉得明确一下工作中的困难,明确一下我们的敌人也可以的。比如说我们现在要启动城市东移战略,那就不可避免地面对土地被王洪九一伙不法开发商非法囤积的问题,政府就必须采取相应的行动,王洪九必然要负隅顽抗,我们就肯定要强烈打击,王洪九也会反击,与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如直接叫阵开战。”
杨中冷哼,问:“高安培审计了那几个混混,没有人指认王洪九,他们受人雇佣,中间人已经消失,你却故意说是王洪九安排,再加上上次你跟王洪九冲突,我怀疑你跟王洪九有私仇。”
叶三省不敢否认:“当然有。以前在临江镇时就坏过他的事,这次又撕破了脸。”
杨中叹了口气:“小叶你还年轻,将来还要走很长的路,如果你决心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一定要记得持身要正,秉事要公。朱熹说过:处世无私仇,治家无私法。你将来独挡一面,自己决策,自己面对很多人和事时,一定要记得这句话。”
叶三省不敢再嬉皮笑脸,严肃地说:“谢谢杨县指教,我一定。”
“当然王洪九这种人也该打。但那是警方的事。如果我分管公检法这一块,那也是我的事。你看我以前,王洪九要对付我,我想过以牙还牙,对付他没有?他不值得我们专门为他费心思,除非他成为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杨中继续解决这件事和他的思考,“我们现在对付他,不是因为他以前的黑恶行为,当然,也有这个原因,我们现在对付他,主要是因为他在城东的非法囤地,已经影响到了我们政府的大局,布署和工作,一事归一事,即使我们现在要对付他,也是堂堂正正,也是首先针对他非常囤地入手。”
“我也是想为领导分忧,做点辅助工作嘛。”叶三省强笑道。
“还有,你别私下跟高安培往来过密,越位做事。”
杨中严肃地说。
叶三省赶紧叫起撞天屈来:“我知道王洪九的德性,不是怕他狗急跳墙吗!再说,我哪里安排得动高安培,他堂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你看他审了后,根本不理我,还是你给你打电话我才知道结果的,他心里只有领导,他安排便衣也是心系领导啊。”
叶三省回到办公室,心里还有些紧张。
虽然杨中万万猜不到他最终目的是什么,但是前面的表演过于夸张,任何人都会怀疑。这一次是没有别的好办法,他个人力量太小,必须拉着更多的人跟王洪九对垒,以后要计划得更加完善。
幸好杨中虽然心存疑惑,但他和他之间,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前进方向和共同利益,甚至王洪九也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这一点决定了他们无论如何,在这一战中,是互相信任,互相遮掩,互相帮助的,叶三省正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才敢冒然发难,打响进攻王洪九的第一枪。
这算利益一致的政治同盟吧?
叶三省快乐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