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省迟疑起来。
不是因为“下车伊始”就被蒋尔云迎头痛击,也不是因为他是外行,而是他揣测不到蒋尔云的心思,又担心大放厥词得罪在座的内行。
“叶书纪,你平时可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今天怎么卡壳了?”高雪皎笑道。
今天叶三省的表现,可是跟他高大记者的脸面捆*绑在一起的。
坐在蒋尔云旁边的可是宣传部常务副部长谢浩,专门跟他们这些驻江城的媒体打交道的,而且,众所周知,他们是同学。
“叶书纪你可不能藏私哟,不说可是要罚酒的。”何淼坐在他的旁边,微笑着威胁,“三杯罚酒,你说一条减免一杯,限定时间三分钟。”
上次喝酒,何淼对叶三省印象不错,又拍了胸脯说以后宝来村搞文旅项目一定支持,眼见叶三省为难,忍不住出面化解,看似罚酒,可是随随便便说上三条,比如说灯光,节目,舞美等等,哪怕是陈词滥调,那也不是难事,就能过关。
叶三省依然犹豫。
这就是没有做预案的难处。
他过来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局,下午,高雪皎也没有说。
可是他心中,还真有关于晚会的策划经验,那是大学时做熟了的工作,只是不知道该选择哪一种方案才能够投“其”所好,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够取得最好的效果。
一桌的专家都含笑看着年轻人,——他们都不相信他能够真说出什么了不起的建议,而且,就是一个晚会,你能够变出花来?
蒋尔云也微笑着没有再说,相当沉得住气。
旁边的谢浩饶有兴趣地看着,也是一位老官僚的城府和气度。
“别怕,言者无罪,我们的大英雄不会怂。”明丽鼓励说。
她不像其他人,认为叶三省提不出什么,而是看出了年轻人心里的权衡。
叶三省吸了口气,知道躲不过,敷衍也不是他的风格,在领导赏识和得罪人中做出了选择,举起杯,站起来,双手一拱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如果有不对之处,请各位在座领导,专家多多包涵。我先自罚一杯。”
一饮而尽,坐下,抬头,凝视,目中无人,缓缓说:
“也算是向各位领导,专家汇报我的一些想法吧。”
“我刚到宝来村,目标是带领村民致富,战略是发展经济,战术是多种经营,比如种植,养殖。”
“但是下午跟陈总交流,陈总批评说,哪个村都是这样,不是种出来养出来就一定赚钱,现在是买方市场,渠道和销售才是重要的。陈总的爱人大家可能都认识,也是我们江城著名的歌唱家,主持人,王铛。”
明丽插话说:“她就在我们文化馆,我们下午讨论,也准备让她来主持这台晚会。”
叶三省笑笑,心说未必,回到主题:
“从这个角度考虑,我们这台晚会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受众?进行一下倒推?”
“我们的观众想看到什么样的晚会?我们的观众是谁?在哪里?”
“开南新区的特殊性,是不是也可以因此做一台稍微特殊一些的晚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