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的是自己还是轻敌了,怒的是王洪九真能折腾,这是不死不休啊,羞愧是因为自己竟然不能事先知道,而是接到通知,消息闭塞,朝中无人啊。
跟着吴志奇和乔中华的电话也打了过来,杨中对他们说马上赶回,明天迎接考试。
转头跟一大堆酒兴正酣的朋友告辞,自罚三杯。同学送他出来,问他喝了酒能开车不,杨中说现在洒全醒了,没有关系,同学安慰他,平时多少官员费尽心思想见一见省上领导,现在省上领导亲自来见你,机会难得,正好给你一个大舞台,一个表现的机会。
杨中苦笑,说是,我好好表现。
开车上了高速,情绪才慢慢平息下来,给黎小周打了电话,黎小周的意见居然跟同学差不多,说是个机会,好好表现。强调省上的通知是现场办公会,是为了解决问题,不是为了批评谁,不是为了追究责任,摆正心态,发挥自己就行。
然后叶三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知道怎的,看见这个来电,杨中的心突然踏实下来,是啊,这件事通过西川都市报的采访报道,已经理得清清楚楚,正府这边工作到位,责任在于工业园区的性质迟迟没有得到解决,他们一直是戴着鐐铐跳舞,没有过只有功,应该得到表扬。
他接了电话,很想吩咐叶三省再挖点水厂的问题出来,明天见了省*长往死里汇报,只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和领导的风度让他保持了克制,简单地说复习一下以前的材料,万一明天省*长问起,回答数据这些不能出现缺漏。
挂了电话,杨中反省的自己工作,觉得可以得到一点表扬,只有一点。因为他觉得工作其实做得还不够,虽然叶三省现在帮他补上了,他还是觉得那是别人的功劳。
心里安定后,他继续分析,觉得这是好事,按照省上的通知,张省*长是下来解决问题的,这相当于是帮了临江镇正府的大忙,无论明天张省*长拿出的什么解决办法,都将得到不折不扣地执行,同时,最根本的问题,工业园区的性质问题,将得到彻底解决,以后所有的工作,都将迎刃而解。
他开始快乐起来。
叶三省可不会像他这样轻松。
他还想不到这么深远,只会想到明天省*长来,他有没有机会露下脸,汇报一下。
真是两难啊!
一方面,这绝对是个天大的机会,能够在省*长面前露脸,在很多官员面前表演,一方面,他担心自己众目睽睽之下没有那个勇气。
上次不过是几位记者,号称无冕之王,实际上跟他八竿子打不着,对他的影响只怕还不如现在领着他实习的朱其,可他都相当紧张,现在可是在省,市,县各级官员,每一位都足以碾压他这种小角色百遍千遍,不要到时话都说不出吧?
或者,他根本就没有机会汇报。
心思难定,激荡不已。
拔打易老色的电话,关机。易老色下午被他气得一个人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叶三省无法再等,下楼叫了出租车直接赶回临江镇。
明天九点的时间点,他绝对不能迟到,一秒也不行。
一晚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第二天一早醒来,却发觉自己精神勃勃,有种临战前的奇异兴奋,不禁觉得好笑。
洗漱后到镇正府,一个人也没有,一看时间,才八点。
按照以前的习惯,做了一遍清洁,回到办公室泡好茶,尹先发才第二个到,跟着班子成员陆续到达,除了那些实在无法赶回的。
d政办大办公室回来了一半,朱其进门递给叶三省一个鸡蛋,叶三省说吃过了,被黄一萍一把抢过说孝敬老娘,兰海涛进门就骂骂咧咧,说这不是扰民吗?省*长来就来,关他什么事?他一个小工作人员又能帮上啥忙,这么通知要求回来。
叶三省心笑,这还真是有点无欲则刚,其他人,包括市上县上,参与今天迎接省*长现场办公的,多少都在心里存着一点野望,万一被省*长看到了呢?
自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