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发疯一般,对着大树就是一通输出,两三人才能合抱的大红松,没一会就被他放倒了。
“行了,大家不用念经了!”木头丢下斧子,亲自将王叔背了起来。
王叔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早些年间就死了妻,也没在找。两个人好的跟兄弟一样,这回也是前后脚一起走了……
大家伙看着那白了毛的黄皮子,还有砍倒的山神树,个个脸上惨白。
回到了地窨子,来不及做棺木,木头干脆就把尸体暂时放在了地上,垫上了一块门板。
都是入伙的弟兄,天天睡在一起,现在虽然死了,可大家也不会忌讳兄弟的尸体。
但所有人都没吃饭,因为傍晚的这件事,实在让人无法下咽。
等了半天,还是木头主动开口道:“老话说,黄毛白,掌钱财,白毛黄,掌寿粮。白毛刺猬老了,毛就黄了,动了它,一年无财。黄鼠狼的毛要是白了,那就能决定一个人生死。总之,咱们都知道,今天我弄死的这个白毛黄鼠狼不简单。所以,我现在也不难为大家了,一人拿上八百块钱,就当是今天开山这几天的工资了,你们趁着天还没完全黑,开拖拉机下山去吧。”
老杨问道:“河洛,那你呢?”
木头淡淡道:“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有家有口,我除了我爸和王叔,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所以,我得和他们死磕。说出去的话,钉在墙上的钉,它们既然给脸不要脸,我就敢玩到底。你们赶紧走,今晚山他们肯定会来……”
木头说着,把父亲生前的大皮夹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把所有钱都拿出来,挨个分钱。
一人一沓。
那年月,在山里开山一个月,也就千八百块,木头等于给大家拿了一个月的工钱。
终于,有人站起身,将钱狠狠摔在了木头的怀里,坐到桌子旁秃噜疙瘩汤去了。
“说个屁话,杠子头没了,我们拿钱跑路,还是人嘛!”
“就是,就算走,也得把老王头安葬了吧!”
“踏马的,一群畜生,人还能怕了畜生?”
“今晚上是炖肉,我不走,明天再说明天啊!”
结果,全帮二十来号人,一个都没走。坐在桌子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河洛,你们木家懂出马的事,大家伙听你的,你就说让我们干什么吧!”老杨道:“那畜生真要有本事,就把咱们一个都别剩。”
一向面无表情的木头,此刻也不禁有些动容。
山里的汉子,生活过的虽然难,可人人心里都有称,谁对我好,我一定对谁好。大家伙这是下了决心,要和木头一起留下来,和这群毛畜生死磕了。
“好,叔伯兄弟们,河洛代表我父亲和王叔谢过你们了!”木头大声道:“眼下,咱们只有一个任务,吃饱喝足,那一锅肉,全都得下了肚。这漫漫长夜,咱们还得和他们血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