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帆撇了撇四周,瘪了瘪嘴,一脸惊悚。
差一点,他就被这四根钢管穿成烤串了。
这家伙挠了挠后脑勺,朝我低声道:娘求的,难不成这龟儿子还能听见我说话不成?
我一笑道:怎么,怕了?
受我激将,祝一帆登时眼珠子一瞪,大喝道:怕?笑话。我乃正经八百的川端公,知生死,明运数,有数不尽的本事。动可杀敌百万,静可迷人三千。出门妖魔鬼怪退让,横行无忌;回家姑娘媳妇兼收,老少通吃。文能洗脚城谈风月唐宋,武能烧烤摊撸铁串发光。光天化日敢戏潘氏金莲,半夜三更可会王氏干娘
我笑道:你倒是不挑食。
祝一帆哼声道:这就是打个比方,意思就是说,老子什么都豁得出去,说我怕?切,我什么时候怕过。掌峰,你瞧好了,我替你打头阵。
看着祝一帆大摇大摆进入屠宰场的背影,我暗暗担心,为什么好好的人,只要跟我呆久了,就开始自带二货特性了呢?
是非之地,绝非逞强之时,玩笑归玩笑,我还是赶紧跟了上去。
一进屠宰场,一股阴潮发霉的气息便进入了鼻息,虽然这里已经停用很久了,可空气里还能问道那股烫猪毛的味道。墙角的杂物堆里,几只肥硕的像是大猫的耗子,一听见人的脚步声,便嗖的一下钻进了窟窿。
这屠宰场不大,两三个教室的面积。因为房子倒座的缘故,虽然有三个大窗,但是屋里光线并不强。设施大部分都拆除了,只有左右两排的案桌都还在,上面血渍斑斑,带着碎皮的猪毛还清晰可见。案板的上面,全都是两米来高的挂钩,当初,那些个退干净了毛的猪,就是挂在这里的,等待它们的,则是屠宰师傅们光亮亮的刀
祝一帆指着当中的一个挂钩道:昨晚上,三娃子的尸体就挂在这。周围的几个钩子上,也都挂着人呢。怪了,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用找了。我淡淡道:该出现的时候,自然出现。你就在这里设坛超度吧。
在这?祝一帆左右看了看,嫌弃道:是不是简陋了点啊。我们端公,讲究的就是端庄大气上档次,至少也得有八宝案桌、九层罗盖塔、红黄挂彩、锣鼓乐队、鞭炮齐鸣,至于桃花剑、桃花斩、桃花镜,檀香、黑香、草香、龙涎香,大纸人,小纸人,点睛纸人、稻草人,以及
你别以及了!报菜名呢?我白眼道:用不用再给你搞个t台,叫几个野模在这里秀一把?想什么呢,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能给他们做个法事,那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想着要锣鼓乐队、鞭炮齐鸣?哭丧队要不要?
祝一帆一耸肩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简单来一场。
祝一帆将背上的包裹放下,见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檀香和花烛是必须的,其他的能减则减。三个供盘,左边的放了半个馒头,右边的放了个蔫了吧唧的苹果。
哎呀,忘记荤菜了!祝一帆嘀咕道。
要什么自行车啊!我目光一扫,见墙角的黑窟窿里,一只黄毛耗子正探头探脑地往外钻,我随手捏了一块墙壁,奋力一弹,啪的一声,将那耗子打翻了两个跟头,当场脑壳崩裂。
喏,那就是荤菜!我努了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