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床上的老人面色灰败,两只卷曲的牛角,无精打采地伏在蓬乱的头发中。
“噗!”刚刚经历了剧烈咳嗽,又忽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牛大叔,你怎么样了?”小乔吓得一哆嗦,赶紧拿着手巾扑上去,擦干他的嘴角。
岁奴站在床边,咬着下唇,紧紧攥着拳头,却把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真是没有想到,从发病到恶化,仅仅只有两天的时间。牛大叔的症状,绝不是肺痨真正的病变过程。
怎么会这么快呢?
岁奴转过头,冷冷地注视着庄可吾。后者直接打了一个激灵。赶忙解释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瘟神的。我会把他赶走。”
岁奴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出门外,直接扔在了雪地里。
“你也是天宫来的,我怎知你不是那瘟神呢?”岁奴蹲下身,眼里掩不住的怒火:
“就算你不是瘟神,天宫杀我子民,我也没道理会放过你!”
她难过了……
感受到美人的悲痛,庄可吾心如刀割。他一点儿也不想看着她难过。
她是为她的子民难过吧?
她是一个有担当有民心的好首领。
庄可吾并不怪她,而是坐在雪地里,任由她揪着自己的衣襟,温柔说道:
“你不要急,给我几个时辰的时间,我一定把瘟神揪出来。”
庄可吾虽然单纯,却并不笨,瘟神没有得到命令,怎么会私自行疫呢?除了父君和母后,没人能使得动瘟神。
可是这样在夹缝中求生存的雪原族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死呢?
庄可吾不管这些,他要为岁奴排忧解难,他要阻止天宫这种残暴的行为。
他看着眼泪在眼窝打转的岁奴,心疼地说:
“你是国主,你不能倒下,顾好自己的身子。”
见岁奴怔愣了一下,松了手,庄可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转身消失在岁奴面前。
……
索桂国师无精打采地从房间里走出,弯腰驼背,竟是又老了几分。
“少主,我的药都试过了,并无功效可言。”
岁奴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安慰道:
“别担心,我还有办法。”
索桂抬起头,想起少主剖腹取子之事,眼中又充满了希望。
“国师,我恐怕要进山一趟,我需要一种药材。盐池之事已经顾不上了。刚才那个紫衣人如果再回来,先扣住……如果我无功而返,他将是我们和天宫周旋的最后筹码。”
索桂听着少主的安排,心中莫名地安定了许多。
她渐渐挺直了腰背,频频地点点头。
“少主,带上一队官兵吧。”
“不必,国师,当务之急,是把生病的人与常人隔离开,然后派专人照顾,保证其他的族人不会被感染,这样我才好放心进山。”
索桂是国师,亦是巫医。
她瞬间明白了少主的用意,犹豫道:
“的确是该如此安排,可是,目前发病的族人有二十一人,如果都隔离起来,大家会不会觉得我们是要放弃他们了?”
岁奴想了一下,对她说:
“请国师把各家男人都喊到祭祀台来,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