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并举起右臂,试图挡住拳头。
伴随着清脆的骨裂声,陈并的右臂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饶是百战悍将,陈并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白止却面无表情的再次提拳。
又是一拳砸落。
一颗大好头颅,被白止一拳轰碎。
面色生冷地拔出长剑,白止起身,走向了杨泽。
杨泽仅剩的左眼,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知道周王恢复了修为,也知道刚刚陨落了几尊二品。
但是他一直全身心的投入在战斗之中,还以为那是伯阳父出手的。
万万没想到,王上居然如此的凶悍。
就算陈并身受重伤,但是这两剑,两拳,直接砸死了一位二品武夫,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待到白止临近,杨泽才如梦初醒,作势跪伏,却打了一个趔趄,被白止一把扶住。
杨泽面色有些羞愧,立刻开口道:
“罪臣杨泽,只截下了这陈并,让那个二品妖修逃脱。
还请王上责罚!”
白止看了一眼杨泽空荡荡的右腿,眼神微微黯淡。
如果刚刚,自己能再快一点
摇了摇头,白止轻舒一口气,开口道:
“杨泽首领,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你先好好调息,剩下的,便交给孤吧。”
杨泽抬首,仅剩的左眼直直的看向白止,沉声道:
“禀王上,微臣,还能再战!”
白止眉头微蹙,迅速道:
“就一位二品罢了,孤挥手可灭!
杨泽,孤命令你,调息养伤!
孤心中自有分寸,今后,还需你护在孤身后呢!”
杨泽沉默了一会,低头回道:
“微臣,谨遵王命!”
白止点了点头,取出了一枚疗伤的丹药给了杨泽,朝着杨泽所说的那个二品妖修离开的方向赶了过去。。
杨泽背靠在青山之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面色漠然,随即将丹药一口咽下。
感受了一翻骊山之上的战局,杨泽嘴角微微勾起,左眼微合。
此次,王上定能立肃清宵小,重整河山!
而白止此时的心情有些沉重。
本来他以为这不过是个幻境罢了,但是现在他感觉,似乎不是了。
轻叹一口气,白止眉头微皱。
为什么,自己一直没有感应到那个二品妖修的气息呢?
此时的局势看起来一片大好,只要伯阳父那边不出什么变故
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横亘在虚空之上奔涌的浩然长河骤然震颤,随即轰然崩塌逸散。
白止仰头,面色极冷。
一个头戴紫冠的道修出现在文气长河之上,背负上手,屹立波涛,朗笑出声:
“伯阳父,你这儒修手段,也不过如此嘛!
如果没有其他手段的话,此番争斗,便是贫道胜了!”
如果不是他的莲花紫冠歪斜,满脸的鼻青脸肿,说出这番话倒是更有气势一点。
而长河的另一端,身着灰色布袍的老人随之现身。
头顶万千金文盘旋,清气浩荡。
此时伯阳父倒是一如往常,就是面色有些苍白,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看着身前的意气张扬地卫清,伯阳父摇了摇头,轻声开口:
“本来老夫只是想同你论一论何为道理。
你既然非要同老夫争,那便与你争个痛快!”
卫清冷笑一声:
“道理?世间道理皆归于天道,而非你读的那些经义的道理,不是那所谓的圣道,王道。
道理再大,你大不过天,还妄想劝化贫道?!
王朝更迭,本就是常事,乃是天道运转的必然产物。
贫道如今顺天而行,顺民意而行!
这还论什么道理!”
老人摇了摇头,轻声道:
“世间的道理就是道理,不因人少而无道理,不因人多而无道理。
况且,你这所谓的天道也不过是天人的道。
不然当初圣人也不会以人力而拒天命”
卫清眉头紧皱,出声打断道;
“贫道懒得同你们这些读书人讲什么狗屁道理!
今日,周国必亡!”
说罢,卫清一声冷哼,无边道纹弥漫高天,狂乱的冲散了伯阳父身下的浩气长河,直直的撞了过去。
伯阳父神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摇了摇头,伸出右手,一只毛笔浮现。
万千金文缠绕其上,随即点落。
恐怖的金文与道纹各据半边青天,涵盖方圆数百里地,相互磨灭。
压抑的气息缠绕在每个人的心间,白止瞳孔紧缩。
这,真是二品境界吗?!
他感觉,自己现在过去,完全不够这两人打的。
而此时,卫清的嘴角微微勾起,道纹不断地推进。
伯阳父眉头微皱,顶上清光文气斑斓,随后溢出了一条虚幻地通天巨柱。
直插高天之上,不知其几高。
其上无数文辞雕刻,斑斓夺目。
刚一出现,漫天金文光华大盛。
而这一截巨柱轰然向着卫清所在压了过去。
白止心头微震动,道宫中的小人身上飘扬的绸带轻颤。
他看出来了,这是,伯阳父的文道!
而这个巨柱模样的文道,其规模仅次于白止看到的那个作为万千文道立基之地的通天大道!
卫清的神色也顿时变化,伸手轻举。
一双擎天大手骤然出现,光华璀灿,道纹幻灭。
随后向着那个文道托举而去。
刚一接触,卫清的面色顿时一黑,怒吼道:
“伯阳父,贫道今天倒要看看到底是你压死我,还是我耗死你!”
万千红线戳破虚空,裹挟着漫天道纹,对着伯阳父汹涌的撞去。
而伯阳父却是轻叹了一声,随后直直地迎了过去,漫天金文也随之开道。
卫清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被震惊填满。
伯阳父只是平平伸手,直接撕碎了挡在身前的红线,恐怖的气血蒸腾而起。
下一瞬,伯阳父出现在卫清的身边,幽幽开口:
“老夫觉得,,还是锤死你更直接一点!”
一拳砸落,沉闷的响声如同雷鸣,卫清直接被伯阳父一拳砸到了高天之上。
卫清的身上出现了一件斑斓宝衣,其上流转着一抹极古老又晦涩的气息。
伯阳父却是恍若未觉的一拳接着一拳,如同捶打沙袋,一板一眼。
但是每出一拳,宝衣的色泽就黯淡一分,卫清的脸色也越白一分。
“老夫最恨你们这些不喜欢讲道理的人。
所以,老夫只能用这种方法和你好好的讲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