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帐里,叶蓁蓁愤愤地在罪魁祸首的胸口锤了两下:“都怪你,丫鬟们都该笑话我了。”
“你是主子,谁敢笑话?”
崔维桢抱着她走向屏风后头,叶蓁蓁可不敢让他伺候:“别闹,今日玉秀和张三成亲,我还要出门。”
崔维桢:“……好吧。”
这种遗憾的语气是为了那般?他该不会是忘记这件事了吧?
凭他今早的作为,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叶蓁蓁无语半晌,却也顾不上吐槽,急匆匆地刷洗了一番,把衣裳穿着妥当后,才让下人进来服侍。
叶蓁蓁担心的嘲笑并不存在,秋芜等人是跟在夫人身边的老人了,知道她注重隐私,也没敢多说一句打趣的话,非常尽职尽责地替她穿好外衫,梳发上妆,就连她后颈上的咬痕都扑粉遮掩了。
叶蓁蓁站在琉璃镜前仔细审视,确保没有什么异常了,才松了口气。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秋芜,秋芜知道她想问什么,连忙汇报道:“夫人,奴婢已经差使玉盘去通知老夫人了,您和郎君醉酒难醒,今日就留在院子里用膳。”
叶蓁蓁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传膳吧。”
小厨房早做准备,丰盛的早膳一一呈了上来,除了时人常吃的煎饼、胡饼、杏仁饧粥、馎饦,还有叶蓁蓁最喜欢吃的灌汤包和小米粥。
崔维桢喜欢吃馎饦和胡饼,当然灌汤包也会吃,只是喜欢程度不如叶蓁蓁,因为灌汤包吃起来太麻烦了。
叶蓁蓁可不觉得,一个个白嫩可爱的灌汤包小巧玲珑,皮薄馅多,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很讲究,要用巧劲夹起来,先在尖尖上咬一小口,再吸去鲜浓的汤汁,最后再和着皮咬下一口肉馅,满口都是鲜香滋味。
叶蓁蓁吃得津津有味,崔维桢看着也有了食欲,才刚要夹起一个,结果因为力道太大,轻薄的皮破了一个洞,鲜浓的汤汁顿时流了出来。
崔维桢:“……”
看吧,他就说太麻烦了。
叶蓁蓁偷笑,笑盈盈地夹了一个灌汤包递过去:“一身蛮力,都这么久了,连灌汤包都不会吃。”
崔维桢没说话,低头咬了一口,鲜浓的汤汁瞬间俘获了味蕾,小小的汤包,他一口就能吃下,吃完了再看妻子:“还要。”
叶蓁蓁又给他夹了一个。
一笼子的灌汤包就这么不知不觉地喂完了,看着空荡荡的笼子,叶蓁蓁傻眼了。
她气鼓鼓地瞪着崔维桢,控诉道:“你都没留给我,我才吃了一个。”
明明是眼波流转、明艳大方的美人,这会儿却有说不出的可爱,崔维桢手有些痒,没忍住在她气鼓鼓的脸颊上一戳,然后在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拿了个胡饼递到她面前。
“你可以吃胡饼。”
干巴巴的,哪有灌汤包好吃?
但叶蓁蓁还是张嘴咬了一口,虽然别有一番滋味,但终究不如灌汤包好吃。
兴许是太饿的缘故,她今日胃口很好,灌汤包和小米粥暂且不提,又被崔维桢喂着吃了一个煎饼、胡饼,又吃了一碗馎饦,才终于填饱了肚子。
她吃得太多,崔维桢担心她积了食,叶蓁蓁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旺仔。”
还有,她为什么会吃那么多,他心里就没点数吗?
崔维桢:“……好吧。”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吩咐下人取来一件斗篷,亲自给叶蓁蓁披上,才牵上她的手:“走吧,该去给娘亲请安了。”
他们来得并不算晚,崔执端、崔执明和崔大娘也是刚刚用完早膳,本来散步消食的崔执端,一看到爹娘进门,立马就精神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爹,就差把期待写在脸上了。
待儿子和儿媳请完安,崔大娘才看向宝贝孙子,好奇地问道:“旺仔,你盯着你爹看做什么?”
崔执端连忙走到祖母身边挨着,仿佛突然间有了勇气一般,大声道:“爹爹做了坏事,说好了要给我道歉的。”
崔大娘责备的目光立马就落在了自家儿子身上,不赞同地说道:“旺仔还这么小,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能欺负他?”
看到这一幕,叶蓁蓁不由自主地联想起昨夜要告状的某人,眼睛顿时笑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