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男人真的和小孩子没什么差别。
崔维桢依旧安安分分地坐在角落里,缩手缩脚的样子有种诡异的反差萌,叶蓁蓁即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叫他:“上来这边坐吧,小杌子坐得不舒服。”
崔维桢看了她和孩子一眼,摇了摇头:“我身上有寒气。”
方才儿子就是因为寒气进了车厢才打喷嚏的。
明明已经处于不清醒的状态了,还想得这么周到,要不是对他有深刻的了解,真是看不出来他喝醉了。
叶蓁蓁的神色愈发柔和:“有炉火烤着呢,我们不冷,你过来吧,车马颠簸,我和儿子都坐不稳了。”
似是为了印证她的话,车轱辘碾过凹凸不平的路面,叶蓁蓁故意没去抓维持平衡的把手,揽着儿子,随着车厢的颠簸摇晃着身子。
崔维桢眉头一皱,二话不说就过去把母子俩揽入怀中,带着几分斥责道:“不许耍小聪明。”
被他看出来了。
这方面他倒是敏锐得很嘛。
叶蓁蓁脸皮厚得很,被揭穿后也不害臊,反而愈发无赖地往他怀里钻,透过大毡的声音闷闷地响起:“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崔维桢低头,手上的力道愈发紧了。
夹在爹娘中间不得动弹的崔执端:“……”
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车内的气氛宁静舒缓,似乎某些柔软的东西在缓缓流动,仿佛破坏掉这种气氛都是一种罪大恶极。
崔执端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不得不艰难地举起一只小胖手,弱弱地彰显着存在感:“爹,娘,我不想当夹心饼干。”
嗯,夹心饼干是娘做的一种点心,中间的一层流浆非常好吃,他每次吃都专门吃这层流浆,现在他才明白夹心的不易。
他真是太难了。
叶蓁蓁:“……”
是她疏忽了,胖嘟嘟的儿子手感非常好,总是让她不自觉地当成大型娃娃抱枕。
崔维桢僵了僵,松开妻儿,略有发直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儿子,久到崔执端心中打鼓时,一双大手从他肋下穿过,下一刻,他被提了起来。
崔执端:!!!
“爹爹!不要把我丢掉!”他惊恐地看着狭窄的车窗,强装镇定地强调:“我那么胖,窗这么小,我会被卡住的!”
提着他的双手在半空中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最后,他被放在车厢的另一端,远离了娘亲的怀抱。
在他惊魂未定之日,就见爹爹重新把娘亲揽入怀中,嗯,亲密无间,并没有他的阻碍。
爹爹果然是嫌弃他碍地方!
叶蓁蓁几乎看傻了眼,不知是该感慨崔维桢的“虎毒食子”,还是惊叹儿子的“观貌察色”,真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当然,被嫌弃的儿子非常可怜就是了。
这该是留下多大的心理阴影,才会觉得他爹会把他丢到车窗外?
叶蓁蓁板起了脸,拳头轻捶了捶怀中人的胸口:“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