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和火炉被重新摆上,崔执端非常喜欢一家三口的活动,兴冲冲地挤在爹娘中间坐着,左边挨一个,右边挨一个,随便向谁撒娇都方便得很。
这下他就缠上了崔维桢:“爹爹,您给我烤一颗栗子吧。”
正举着火钳疏通炭火的叶蓁蓁动作一顿,这臭小子刚出生那会儿对他爹嫌弃得很,现在越长大越崇拜他爹,凡事经过他爹转手,仿佛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东西一样。
作为被儿子转手就丢的工具人,叶蓁蓁心中不忿,即便现在还是“戴罪之身”,还是没忍住吐槽了一句:“你爹不会烤栗子,想吃的话我给你烤,不想就算了。”
崔执端瞪圆了眼睛,觉得娘亲在骗人,便向爹爹求证:“爹爹,您肯定懂得烤栗子吧,娘亲骗人!”
作为一名洁癖患者,崔维桢对于从黑乎乎的炭火中取出来的栗子接受不能,一点儿也不想吃,无奈叶蓁蓁巴结讨好的态度十分殷切,没等他说话就让人把东西给摆上,反倒让他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暖暖的炉火蜿蜒而来,融融的暖意从冰凉的皮肤渗入骨子里,整个人都禁不住慵懒起来,往软软的沙发套上微微一靠,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在寒风呼啸的冬天,看着窗外的簌簌飘雪,烤着噼啪作响的炉火,别有一番闲适慵懒的趣味。
难怪蓁儿会偷偷烤栗子吃,以她嘴馋的性子,这会儿不吃点儿东西就奇怪了。
崔维桢只允许自己放纵了一小会儿,就再次挺直了脊背,在儿子面前摆起了为人父的架子:“不过是烤栗子罢了,当初我与你祖母在外奔波,地鼠都烤来吃过,遑论区区一颗栗子?”
他十分自然地从叶蓁蓁手上拿过火钳,又端起搁在一旁的盘子,里头盛满了圆润的栗子,举着盘子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很快就非常果决地把所有栗子倒进了炉火里。
还好是上好的兽金炭,无烟又耐烧,否者这么一大堆栗子倒进去,非得呛得一阵烟出来不可。
崔执端可不知这点,只觉得爹爹大刀阔斧,豪迈大气,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胜券在握的从容和睿智,眼底的崇拜愈发浓郁了。
不愧是爹爹,总是与众不同呢。
崔维桢自信心高涨,火钳在炭火中戳个不停,终于成功地把倒进去的栗子完全塞进炭火中捂着,他把火钳收起,如剑客收剑入鞘般从容,信心十足地对儿子说道:“稍等片刻即可。”
崔执端信任地猛点头,捧着圆嘟嘟的小脸看着炭火,脸上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了。
叶蓁蓁全程看着这对父子俩,欲言又止。
崔维桢注意到她的表情,挑眉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叶蓁蓁:“……缺了一些程序。”
崔维桢眉头微皱,这才注意到原本装着栗子的盘子旁边,有一把匕首和一瓶油罐,油罐里有一把刷子,其用处已经非常明显了。
崔执端也主动说了:“娘亲烤栗子,都是开一道小口,再刷一层油才放进火堆里烤。”
崔维桢:“……不刷油也不妨碍,栗子本就是民间吃食,百姓们烤火吃板栗,并没有条件给每个栗子刷上油再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