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的情绪敏感,脾气又大,崔维桢不想惹她生气,只好委婉地说道:“秋千上没有把手扶着,荡太高的话你怕是会从里头掉出来,难道你愿意看到自己受伤?”
叶蓁蓁对腹中孩子的关爱丝毫不比崔维桢少,听他这么一说,立马就意识到这个秋千的不同——绳子是系在秋千尖挂在树上的,椭圆形的藤制秋千也没有把手抓住,想要上天,就只能落地了。
叶蓁蓁:“……”
她怀疑崔维桢是故意的,但是没有证据。
看到她吃瘪的郁闷样儿,崔维桢心里诡异地生出几分愉悦,压下伸手戳她脸颊的冲动,但视线又忍不住在她气鼓鼓的脸颊流连,总觉得正在生闷气的蓁儿可爱极了。
不忍心她继续生气,于是他开始哄人:“你先坐着这个解解馋,等我学会了做秋千,再给你另外做一个。”
叶蓁蓁惊讶极了,也不顾上继续生气,而是反问道:“你自己做?”
古时讲究士农工商,工匠一行只是勉强排在商人前头而已,属于下九流的职业,崔维桢作为正统的读书人,连厨房都不进,居然会愿意做木工活儿?
崔维桢倒是自在得很:“不过是做个秋千罢了。”
只要蓁儿能够欢喜,当一回木匠又如何?
他的未竟之意叶蓁蓁感受到了,心里一软再软,比喝了蜂蜜还甜,拉着他的手让他上来陪她坐着,一边握着他的手不放,一边软软地说着话:“我不要你动手,你的手是用来读书写字画画的,而不是用来做木工的。”
崔维桢的手很漂亮,白净修长如修竹,完美得像是艺术家的雕琢,用来干粗活简直是暴殄天物,若是伤到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叶蓁蓁可没忘记,她爹的木工活也厉害,年轻时靠木工养家糊口,后来因为没注意伤到手,缺了一指,此后一直在承受外人异样的目光。
更何况,朝廷对官员的身体外貌也是有规定的,身体缺弊者和样貌丑陋者都不能入朝为官,虽然崔维桢不需担忧这个问题,但若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身体残缺,难免会引来小人攻讦的。
叶蓁蓁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抱着崔维桢的手不放,一副他不答应就把他手揣着的架势,崔维桢哭笑不得,又觉得她幼稚执拗的模样可爱极了,连连点头哄人:“好,都听你的,我不做木工了,让下人来就是。”
原本还想以自己不熟练木工活为由多拖延些时间,好歹等到她生了孩子再说,现在看来只能另外找借口了。
叶蓁蓁还不知崔维桢心中所想,更不知他把她当成一个任性的大孩子了,若是知道,怕是要大大地翻个白眼了。
她虽然爱胡闹,但也知道个限度,虽然想要荡秋千,但也只是内心放荡不羁爱自由,实际上还是很小心的,都是崔维桢对自己摇秋千的力道没点数,才逼得她抱怨的。
当然,叶蓁蓁不知他心中所想,非常好哄地露出笑容,小夫妻俩心思不同,但还是很和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