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在后宅相夫教子,于家是子嗣绵延,于国是国力昌盛,自是功不可没。”
叶蓁蓁呵呵了两声,并没有继续紧抓不放的意思,继续说着她的观点,“但女子的价值,并不仅仅局限在后宅之间。君且看,每一处的慈济院、孤寡院,哪个不是妇道人家在付出和维持的?就连风大人看不起的商贾之事,亦是国之大幸,往来买卖促进了经济的繁荣,国力才能更加昌盛,若是没有了商人和商品,每个人都把银子藏在家里,朝廷哪来的赋税呢?风大人堂堂的尚书,见识怎么比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要短浅。”
风堇卿被怼得哑口无言,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他觉得大失颜面,愤愤地甩袖,强行挽尊,“妇道人家也敢妄谈国事,实在贻笑大方,本官懒得与你计较。”
风堇卿死不承认并无大碍,但叶蓁蓁的一番话却被人听进心里。
且不说魏王和恪王如何在心里揣摩着商人买卖和国力的关系,就说皇后,真真是凤颜大悦,对叶蓁蓁的喜爱更甚一层。
原因无他,慈济院、孤寡院是她主张创办的,创办源自于儒家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理念,主要是收容被遗弃的幼童和奉养孤寡老人,这一举措为她赢得天下人的赞誉,真真正正地履行了皇后母仪天下的责任和使命。
每个城市都在皇后的号召下,建立了慈济院和孤寡院,但没有官员委派监管,户部也没有拨放经费资助,一切所需靠得都是当地慈善妇人的捐献,因此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现在被叶蓁蓁极力推崇,怎么不让皇后满意呢?
因而她替叶蓁蓁怼了风堇卿一句,“风大人此言差矣,叶娘子见识和才能都不输于男子,所言亦有可取之处,不可一言贬之。”
皇后也是妇道人家,他这么一骂,岂不是把皇后也骂进去了?
风堇卿自知失言,连忙告罪,“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微臣知错。”
皇后淡淡点头,转头后又是一派和颜悦色,这次她换了个人夸,“崔状元,叶娘子明珠蒙尘,遗落乡野,得亏你有慧眼识珠的眼力,不然本宫就错失这等妙人。”
哪里是他慧眼识珠,只不过是缘分罢了。
是冥冥之中的缘分,让她来到他身边。
崔维桢下意识地朝叶蓁蓁看去,见她得意地翘起嘴巴,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黑眸中也认不出溢出了笑意,“得妻如此,是学生之幸。”
皇后和崔维桢你来我往地夸着叶蓁蓁,可把风堇卿给气坏了。
风家正和叶蓁蓁在争抢崔维桢的正室之位,两人把叶蓁蓁夸上了天,岂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讽刺风玉冉不自量力?
不管初衷是什么,时至今日,只为了替风府争口气,也要把这场比试给赢了!
风堇卿朝风玉冉使了个眼色,无声地问她,可曾对出了下联?
风玉冉眼神闪烁了一下,慌忙地移开视线,竟是不敢与他对视。风堇卿这才注意到女儿竟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端丽的脸上失去往日的从容,满脸急迫,只一看便能之下,她对不上叶蓁蓁的对子。
三局两胜,若是这一局再输,风家就彻底落败了。
风堇卿的眼神瞬间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