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山是临西县风景胜地,山上有一座云崖寺,香火鼎盛,游人不绝,也只有在冬雪封禁之季,才多了几分清冷。
旭日东升,柔和的光芒给静谧的雪山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云里仙山,缥缈出尘,在大雪覆盖的山道上行走,仿佛也脱去俗世羁绊,成了与世无争的方外之人。
与叶蓁蓁和崔维桢一样,打算踏雪寻梅的风雅之人并不少,两人在山道上遇到不少人,其中还有崔维桢的同窗,非常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崔公子,你也是来参加诗会的吗?”
崔维桢摇头,“在下陪内子来赏梅,并不知有什么诗会。”
来人朝他身旁看去,只见一位披着白貂斗篷的女子俏生生地立在那里,眉眼如画,丽质天成,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听闻崔维桢的妻室是村姑,没想到也有这般好颜色。
崔维桢隐隐不悦,不动神色地挡住来人的视线,语气也冷淡了几分,“陈公子,我们先告辞了。”
他拱了拱手,就牵着叶蓁蓁离开了。
叶蓁蓁不及他的大长腿,快步走才跟上他的节奏,地上湿滑,一不留神就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倒,崔维桢长臂一揽,把她拉回怀中。
叶蓁蓁心有余悸,嗔了他一眼,“都怪你,害我差点摔了。”
崔维桢抿了抿唇,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我的错,再也不会了。”
桢哥儿难得低头认错,叶蓁蓁心里非常受用,没有继续追究的意思,从他怀抱中离开,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人举办的诗会,你没有收到邀请吗?”
“你二叔举办的。”
崔维桢看了她一眼,“他曾给我递过帖子,我拒绝了,没想到今日会撞上。”
自从上次风波过后,二房的人消停下来,李氏婆媳安安分分,就连叶世明也不再来骚扰,叶蓁蓁过了一阵安生日子,没想到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又给碰上了。
道了声晦气,又免不了吐槽:“就他那水平,胸无点墨,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崔维桢不置可否。
叶世明的身份地位并未受上次作弊风波的影响,叶葭葭似乎颇受李县令宠爱,连带他这个小妾爹也被另眼相待,三天两头就被李县令召见指点,落在有心人眼里,对他愈发奉承巴结。
叶世明的气焰如日中天,之前与他划清界限的猪朋狗友也纷纷凑上来,他也非常大度地原谅了把他腿打断的邵某人,整日呼朋引伴好不热闹。
不知道是吃亏领了教训,还是在憋着大坏,他不怎么招惹崔维桢,即便是在县学遇上了,也是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只是,这次还是遇到了。
梅林长在半山腰的云崖寺外,也是叶世明举办诗会的地方,叶蓁蓁和崔维桢刚靠近,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哗嬉闹声,生生破坏林中的幽静美景,真真是比吞了苍蝇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