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靠站我随几个人上去抓住一个吊环站定将目光投向车窗外。《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没有广告的
马路两旁霓虹灯闪烁不定五颜六色的光投进车厢让一车人的脸明明灭灭神秘莫测。
我注意到一股熟悉的香氛钻进鼻孔是我喜欢的茉莉香。
这香氛使我想起了一个人他叫周恬是我高中时暗恋过的男生。
周恬是高二上学期从外校转过来的。
那年高大帅气的他一来就让全班的女生癫狂齐齐地爱上了他。
周恬额头饱满牙齿洁白眼睛有点凹下巴方方的爱穿洗得白的牛仔裤和彩色的t恤站在那里精神得像匹健康快乐的小马。
难得的是他不是空心萝卜一天到晚总见他在操场上运球狂奔但考试却总是年级前十。而且我觉得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考第一。
女生爱他还因为他天天都洗澡从他身边经过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好闻的茉莉香。
当时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
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很想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花容月貌、聪明伶俐的小美女但那时的我确实是只脑袋有点笨的丑小鸭还是那种永远不可能变天鹅的丑小鸭。
作为一个情感丰富的女孩我也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周恬。不过内向的我从来不会表达只是躲在角落里暗暗地关注他。
我祈求上天让我在一个浪漫的地方与周恬偶遇然后传出一段佳话。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不过地点一点也不浪漫是学校四面透风的自行车车棚。
那天晚自习结束因为忘了戴眼睛当我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到车棚时同学们几乎已经走尽。
我在剩下的十几辆自行车里找我的自行车没有找到就着急地盼望着有人能来帮我。
一个高高的身影闪进车棚凭第六感我知道来人是周恬。
我鼓起勇气对周恬提出了请求这之前我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周恬爽快地答应了他根据我的描述很快把车子推了出来。
那天我们一起回家。一路上我羞怯地一言不。为了不致冷场周恬一直在没话找话还不时爽朗地哈哈大笑。然而渐渐我的内心却被屈辱充满因为看得出来周恬偶而扫向我这边的眼神里有怜悯。
佳话当然不会传出来周恬很快就忘记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曾在意他和我有过那么一个同行的夜晚而过于强烈的自尊心又使我不会有意去接近他。
很快高三下学期到了大家疯狂地投入复习。
当时我很想知道周恬准备报考哪个学校然后坚定地追随他。高考前夜我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周恬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他可是当他的声音传过来时我却惊慌地把电话挂断了……
明基路到了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站起来准备下车。
因为他距离我更近茉莉花的香氛也愈加浓烈让我的心潮湿起来。
我不由看了男人一眼这一眼让我仿佛遭到了雷击因为这人竟是周恬!
周恬比原来壮了些方方的下巴上还蓄了胡须可是他的额头、他的眼睛我永远不会忘记。没有广告的
我仿佛邂逅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颗心不可抑制地砰砰乱跳。我对自己说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就不顾羞怯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大叫:“周恬没有想到会是你!”
周恬显然一点也不记得我这个高中同学了他呆呆地看着我而且因为汽车马上就要启动了他有点着急。
我见机行事说:“快下车呀我也是这站。”
路边有间小小的咖啡屋暖黄色的灯光从狭窄的玻璃门里无声地流泻出来。我邀请周恬进去小坐他没有拒绝。
呷着咖啡周恬还是没有想起我是谁。他一直在偷偷地打量我努力想从记忆深处打捞起我的名字。
我只好自我介绍:“杨小添你高中的同学。记得吗?你还帮我推过自行车呢。”
周恬作恍然大悟状:“哦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他说不下去了看来当年的我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我真是伤感鼻子酸酸的甚至想站起来走人。可是我稳稳地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地一口一口地品着咖啡。
突然周恬有些激动地叫起来:“这次我真的想起你是谁了。那天我们一起走你突然加快度跑开了把我吓一跳不知道哪句话得罪了你。”看来他确实想起来了。
那个高中同行的夜晚我敏感的心被他刺痛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甩下他跑了而且因此恨他很多年。
他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告诉他我大学毕业考研研究生毕业考博今年博士毕业被省里最好的大学当人才引回来月薪8ooo元。
“你呢?”我问周恬。
周恬用小勺一下一下慢慢搅动他的咖啡良久才说:“今天我刚刚失恋。”
我知道和他分手的是谁因为我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他的情况我了如指掌。比如高三那年他准备报考北京一所名校因五分之差与其失之交臂只上了本省的二本。(ianuaang.cc)比如他之所以没能得偿心愿是因为现在和他分手的那个人担心他考走后离开她便用无尽的缠绵让他丢盔卸甲。比如大学毕业后他自己开了个小公司但经营状况一般好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但是难移的本性使我从来没有想过去找他
现在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我突然好心疼脱口说道:“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周括被我的话吓住他定定地看着我猛然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身说:“不早了我们走吧。”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和周括交换了手机号码然后分手。
他转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走。
望着他的背影我暗暗誓:这次一定要和这个男人谈恋爱。
一个多月过去我没有等到周恬的电话便决定自己打过去。
他接电话的口气有些倦倦的。问他在干什么他说:“搬家。”
“搬家?”我奇怪他家好像是新买的房子为什么要搬?
“公司倒闭了欠了别人的钱把新房卖掉抵债。”
周恬说话时有个女人在扯着嗓子叫他周恬匆匆说声“再见”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该干什么。周恬的新家在田园路我跑到市买了许多吃的喝的去找他。
到周恬家时他和父母果真还不曾吃午饭。他的父亲是一个温和厚道的男人从我手里接过那些塑料袋就到一旁吃了起来。而周恬的母亲好像不那么和善她一边吃着我买的蛋糕一边不时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还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什么话让我不知如何作答。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个女人不喜欢我。
我利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帮周恬分析他失败的原因然后对他说要和他合伙开办一间新的公司我兼职他做公司的经理。
当时我们是在一家小饭馆吃饭。
周恬埋头用筷子往嘴里数着饭粒闷闷不乐地问:“你这是接济我?”
“不是我是在实现自己的梦想。”我忙否认。
“你的梦想是开公司?”周恬眉毛挑起来讥诮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