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再度翻身抓上缰绳之际只觉全身一软,眼前抹了黑沉沉倒下再不知了后事……
璟王府。
星月阁。
风如疾未归她自是不敢睡,本还想着同莫辞下下棋来打发时辰,哪知才下了两局棋他便已连声哈欠、眼帘沉的连步落错棋子,嘴里却倔得只道“无碍,不困。”
今日他本就起的早,回了府又忙着处理公务也没个空闲能歇会,想必是累极了。
江予初只得以自己困乏为借口打发他回了房,待房里再无旁人,她的乏意果真滚滚随来,连着灌下两杯浓浓的茶似也毫无作用。
外头飓风凛凛,擦得门窗阵阵聒耳。
江予初抬手探过炭火涌上的几阵温暖,十指如玉葱,纤细;掌心如绵糕,白嫩。
同以往骑马、拉弓留下的薄茧尽数不同。
就如,她这身躯壳全身都如凝脂白玉,毫无半分杂质。
而自己的心下背上是三两条同白皙肤色融为一体的浅色刀疤,道道皆在诠释自己出征所受下的罪。
两人皮囊一致,却又不太相似。
江予初笑出自嘲,敛回手掌,举步缓缓出了房门。
外头飓风仍是凛冽,刮得她脸颊生疼。
她拢了拢外衣静静接下这阵凉意,激得心神愈发明晰。
长廊灯火通明微暖,远道如一记无尽深渊,只余那身孤影,夹带几分傲骨伫于暗夜明火之下。
宛如寒塘十里万千思绪无处可寄的星辉,亦或是用尽毕生余力远影孤帆的单雁。
陆府。
“哈哈哈——”
“做得好,做得好——”
“通通下去领赏!”
通明房内传出的是阵阵狂然喧笑,惊了半空沉暗小星。
“舒——坦——”
陆长庚敛眸沉沉舒口气,连同近日种种烦闷尽数呼出。
阳其山眸含晦暗喜色拱了拱手,“那此人…如何处置?”
“今夜难得喜事连连,我心情好。”
陆长庚凉眸粗略扫过地下不省人事的那人,眉梢微扬尽是晦笑:“此人功夫了得,先锁起来,明儿——慢慢玩。”
后头三字落地声响。
阳其山跟着沉笑称是,默了一阵又问道,“可要去璟王府送信?”
“不急,先让她睡个好觉。”
陆长庚眉眼间大肆彰显着“你看,我多疼她”的阴暗瘆笑,俯下身轻拍了拍风如疾的侧脸,“她与我心意相通,明日发现此人不见了自会来寻我,女人呐…主动起来才有意思。”
阳其山会意,同众位兄弟拖着风如疾缓缓退出房门。
“舒坦呐——”
陆长庚沉沉倒上床榻,敛眸,只余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陆府”二字盈盈高挂,守在府门的一对冰冷石狮、及高挂昭示身份的明晃华灯无一不在彰显那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