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吃了一惊,连忙拉住了莫泽恩的臂,“公主,此事关系皇室颜面,切勿动怒啊……”
江予初指尖微颤,锦帕于陆长庚鼻前轻晃,“平镇候有军功在身可了不得,不尊重我倒也罢了,难道连陛下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几丝莫名香气飘飘然入了陆长庚的鼻,只见他眼帘微弛,呼吸渐沉。
“侯爷,驸马!”周嬷嬷苦心相劝,“今儿是您大婚的日子,若是再闹,往后公主和璟王妃可还怎么见人哪!”
轻舟焦急走上前来低声道了句,“侯爷,我瞧着此事诡异,您先别乱了阵脚,来日方长啊。”
陆长庚沉沉呼吸了两声,凝滞良久。
紧咬着后牙略退了两步,拱手,弓身,“下臣失礼。”
周嬷嬷轻松笑了几声,转脸给身后的婢女送出眼神,“前院都快开席了,还不快带文扬县主去梳洗一番!”
“不敢劳烦。”莫辞冷冷沉哼了一声,搭着江予初的手略收了收劲儿,语气忿然,“平镇候这席面金贵得很,我们夫妇怕是无福消受了!”
陆长庚抬起眼帘,望着江予初正偎于旁的男人怀中,眸内如撕心疼痛,“璟王、…文扬县主,今日我吃多了酒,多有得罪。”
“我想回家…”江予初转身将头埋进莫辞怀里低声啜泣,小身板颤得如受惊小鹿。
“我…”陆长庚心疼地往前跨了两步。
莫辞寒目一慑,“她是本王的妻,你请自重。驸马。”
“驸马”二字如万箭齐发,根根重击于陆长庚的心头。
陆长庚暗下咬了咬牙,指尖紧抓着衣袖,心下是万般不舍。
良久,余光略瞟了瞟身后的丫鬟,语气无力,“晨曦,你去送送。”
晨曦慢步走上前来福了福身,“文扬县主,得罪了。”
江予初抬眸,目光于她面上微微一扫,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清秀,明眸流盼,肤色白皙。
“辛苦你。”江予初低声道,转身之际悄然在袖中抹下了凝脂,再以染了凝脂的手搭上了晨曦的腕。
“殿下替我去拿身斗篷来可好?”江予初静静望着莫辞。
莫辞望着陆长庚似饥渴虎狼的眼神,捧着她的小脸不安道:“我抱你出去。”
江予初怜乞地望着莫辞,似随时都会流下泪来,“外头人多眼杂,我这样出去怕是要着人话柄。”
莫辞轻叹了叹,无奈道:“好,依你便是。”
说着,他又以威慑目光扫过陆长庚的脸,语气转而低沉,“若是再有人不安分,你不必顾及皇室颜面。”
莫学恩跑上前来,忿忿道:“我护着皇婶,看谁敢再打皇婶主意!”
江予初乖巧点了点头。
待莫辞匆匆而去,晨曦扶着江予初也缓缓朝外院走去,莫学恩则一脸警惕瞪着陆长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