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苒心里百般滋味,有同情怜悯也有鄙夷不屑。
此刻姚家众多族人都聚集在祠堂外,吵吵嚷嚷的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有那知道些内幕的也不敢多言。
过了一会儿,就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压着五花大绑的姚远与沈氏走了出来,族长紧随其后。
将这叔嫂两个一起带出来,这阵仗就有些大了,众人反应不过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沈氏的脸红肿不堪,嘴角还有鲜血流出,她被堵住了嘴,什么都说不了,只能拼命挣扎。
那样一个爱美又要面子的女人,此刻仿佛跌落尘埃卑微到了极点。
族长环视周围一圈,声音苍老,痛心疾首的开口:“我姚家不幸,出了这么个谋杀亲夫的毒妇,她为了生下这庶出孽障的野种,不惜与奸夫合谋,亲自下毒谋杀亲夫。”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冯二奶奶一脸鄙夷的说道:“平日里装的跟个贞洁烈妇一般,私下里这般不要脸,简直败坏门风。”
舒苒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明县令大人就在姚家屯,可他们俩还是交给了族长处置,只怕这二人凶多吉少。
族长嫌恶的看了两人一眼,姚远此刻目如死灰,沈氏不甘心,依旧拼命挣扎着。
族长示意小厮将她嘴里的布团拿掉,不屑的问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沈氏以头抢地,悲愤欲绝,“族长,我是被强迫的,都是姚远这个畜生强迫我的,而且,我腹中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是他的,也有可能是我夫君的遗腹子,你们不能看着他死啊。”
她这是把事情都往姚远身上推,想要断尾求生,可惜姚远也不是好打发的。
他恶意满满的笑道:“好嫂嫂,是你先在我跟前说孩子是我的,若你不这么说着撺掇我,我或许还不会这么大胆,如今你又说是我大哥的,该不会是你这贱人都不知道怀的是谁的种吧。”
这话粗鄙不堪,在场的女眷都下意识的皱眉。
沈氏也是真傻,到了如今这地步,不想着认错求取轻一点的惩罚,倒是在这里自毁长城了。
“族长,我们姚家可不能姑息养奸,这样的货色传了出去,我们姚家女眷都得跟着受辱,家中可都是有姐儿的。”
有妇人率先发表意见了,如今这世道讲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此疑虑也是能理解。
族长示意大家伙安静,他低沉着声音说道:“我已得到县令的恩准,沈氏可按照族规浸猪笼,姚远这个孽障就交由县令按照律法处置。”
他话音刚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两个半大的孩子哭着冲了进来,好几个仆从跟在后面拉扯。
“族长,饶了我娘吧,我爹已经没了,不能没有娘啊。”
哭喊的正是沈氏的一双儿女,大的是轩哥儿,小的是熙姐儿,两人哭的好不可怜。
一夜之前好好的家就没了,最可怜无助的就是孩子,不等族长发话,只听敬大伯母站到他们跟前,冷若冰霜的说道:
“我这就将这两个孩子带走,他们不懂事,扰了大家,我以后会好好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