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你要借何人?”
“当然是你山寨的兄弟。”
“借去何用?”
“守城,守宪州城。”
“宪州?”左洪恩一怔,“你果真攻下宪州了?”
“这岂能有假。”武松道,“不信你可以问问陈长老。”
陈长老连忙应道:“此事千真万确,如今宪州城内已无金兵了。”
“那你要借多少人?”陈洪恩接着问道。
“八百人,一人五两,正好四千两。如何?”武松道。
“要借多久?”
“少则日,多则七八日。”
“尊驾莫非是要与金人开战?”陈洪恩又问道。
“战事早已开了,不然如何会有宪州之地。”武松道,“左大当家的若有心抗金,我等也自然求之不得。”
左洪恩陷入了沉默。
他心里盘算着眼下的形势,若是就此一走了之,倒也没什么损失。虽然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但只要山还在,这财路就断不了。
可是,这些时日以来,这劫道的买卖已经越来越难做了。为了生计,最近不得不开始冒险出山,去偷袭金兵把守的集镇了。
可纵使如此,山寨中的存粮也已经不足半月了,再耗下去,怕是很快就要饿肚子了。
这千余兄弟将何去何从,的确是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若是跟着这武松去宪州,倒也是条出路。虽然战事一起,生死难料,但至少在宪州城内吃饭的问题应该解决了。
眼下这个世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此,左洪恩道:“武大侠,我若是带山寨兄弟们与你一起抗金,你当如何相待?”
“左大当家真有此意?”武松道。
“确有此意。”左洪恩点头道。
“好!”武松叫了一声,突然纵身跃起,向山崖上飞去。
人到半空,他双手一探,扣住了一块凸出石壁,脚下又是一纵。如此三纵之下,武松如一只猿猴攀崖而上,转眼便落在了左洪恩身旁。
这一下,不仅又惊呆了山崖上的一众喽啰,连崖下的柳如烟也大吃一惊。
此处崖高四丈有余,崖壁如刀削斧砍一般,可供落脚之处几乎没有。而武松每次借力之处却寻得恰到好处,三纵之间环环相扣,就像是精准地计算过一番。
这一身轻功固然绝世,这取位走线之准,更是令人叫绝。
左洪恩看着眼前的武松,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而此时武松已经一把搭住了他的肩头。
“左大当家的,你若与我同心抗金,我武松便视你为兄弟,你山寨之兵也和我白马山人马一视同仁,绝不会有所亏待。如何?”武松道。
“白马山,你是白马山的人?”左洪恩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如何会有假。”武松道,“我便是白马山的兵马统领。”
“哎呀,左某早已听闻白马山的威名,贵军夺城拔寨,杀得金兵闻风丧胆。没想到就是武大侠统领的人马,失敬,失敬。”左洪恩道,“今日既然机缘巧合,让我得遇大侠也是天意。我左某愿率山寨之兵与大侠同举大事。”
“好。左大当家果然爽快。”武松将搭在左洪恩肩上的手抽了回来,“眼下军情紧急,我在此不便多言,还请左大当家的速领人马入城,到时我等再细谈。”
“竟有如此紧急吗?”左洪恩问道。
“不瞒左大当家,金兵怕是明日便会杀到。”武松道,“所以刻不容缓。”
“那武大侠是要让我弃寨入城吗?”左洪恩又追道。
武松思量了片刻,“敢问左大当家的,若从山寨出发,多久可达宪州城下?”
“若是步卒行军,怕要大半日方可。”左洪恩道。
“那事不宜迟,你可留下心腹之人先留守山寨,大部人马则需马上开往宪州。”
“那左某再请问,我山寨之兵可是要与金兵对阵冲杀?”左洪恩又问道。
“不必与金兵对阵,只需据城而守即可。”武松道。
“只需守城?”
“只需守城。”
“那正好。”左洪恩道,“不瞒武大侠,我山寨这些兄弟其实皆是百姓,若是上阵与金兵对战恐怕不济,但论守城倒是有些手段。而且,我山寨中还有守城的利器。”
“是何利器?”武松连忙问道。
“虎蹲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