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萧先达叩开了武松的房门。
明日一早,就是二人相约结拜的日子,而在结拜之前,萧先达决定将自己真实的身份告之武松。
既为兄弟,自然该坦诚相见。
萧先达所讲的一切,亥言和武松早有所料。不过,萧先达乃契丹王族的身份还是令二人有些吃惊。
武松脑海里隐约浮现出当年随宋江征辽的情景,可不知为何,这些场景皆是一闪而过,且异常模糊,自己一时间也记不起任何清晰的细节。
和他毫不费力就想起了青眼虎李云这位兄弟相比,征辽的记忆就像过眼云烟一般,真的消散了。
“大当家的可识得耶律得重?”武松脑子猛然跳出了这个名字,便脱口而出问道。
一听这名字,亥言先是心里一惊。他虽然不记得青眼虎李云,但耶律得重的名字他却记得很清楚。
因为在《水浒传》中,武松随大军征辽,在攻打蓟州时,只一刀便斩了蓟州主将,而这位主将即名叫耶律得重。
只是,此人乃是虚构,萧先达又如何识得。
武松这突然一问,也令萧先达一时陷入沉思。“耶律得重”萧先达思索着,“姓耶律的乃是皇族,我多半应该识得,不过武兄弟所言之人,我却未听过。”
突然,萧先达眼前一亮,又问道:“敢问武兄弟,你所言这耶律得重是其名,还是其字?”
“这”武松也一时懵了,“契丹人也有字吗?”
“这个当然,自太祖帝始,我契丹一族便从了汉礼,有名亦有字者不在少数了。”萧先达道。
“那这耶律得重是名是字可有何区别?”亥言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
“若是字,此人我便认的。”萧先达道,“他名唤耶律大石,字得重,官拜辽兴军节度使,是我大辽的重臣。”
“哦,那这耶律大石可是你家狼主的兄弟?”武松急切地问道。
“他乃我太祖八世孙,自然是御弟。”萧先达回道。
“那此人可还活着?”武松又问道。
“嗯应该还活着。”萧先达的语气也不是很肯定。
“此话怎讲?”武松接着问道。
“那是在三年前,当时我与家父保着狼主在夹山时,大石将军因苦劝圣上暂莫出兵未果,便一气之下率部西去了。”萧先达道,“从此便再无消息”
“原来如此。”武松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莫非武兄弟与大石将军有过来往?”萧先达心里也有些好奇。
“哦,那倒不是。”武松回道,“只是我的一位旧友曾在蓟州与他切磋过武艺,故而才想起此事。”
“哦,这也难怪。”萧先达道,“大石将军乃我大辽有名的文武双全之人。不过,能有机会与他切磋,你这朋友也绝非寻常人。”
“自古好武之人,得遇高手,既有相斗之意,亦有相惜之心。那耶律大石必然也是遇到了知音,这才屈尊而为。”亥言担心武松的瞎话快编不下去,连忙接过了话,“此所谓不打不相识。”
“小师父所言极是,以武兄弟的身手,能和他做朋友的,也绝非泛泛之辈。”萧先达道,“此事虽然只是江湖轶事,但也算是我宋辽两家相好的佐证。”
武松虽然知道萧先达之言有些牵强,但他其实也早已打定了主意,即便对方真是契丹人,自己也决意与之结拜,共掌山寨。
只是,武松却未想到,萧先达居然是契丹王族,而且还曾经是辽国皇帝的近臣,这也让武松心里有了些顾忌:要不要将赵榛的身份也如实相告?
“大当家的能如此坦诚,我等自不必相瞒。”此时,亥言出言道,“我等虽皆是汉人,但亦饱受金贼之苦,与大当家的也算是同道中人,联手抗金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不知道大当家的今后有何打算?”
亥言所问,也正是武松想问的。
“打算?”萧先达有些未明白,“小师父所言之意是”
“小僧之意是,大当家的一直高举抗金大旗,却也一直以汉名示人,不知今后是照旧呢?还是”亥言索性把话挑明了。
“哦。我今日前来,一来是将实情相告,则二来嘛,也正是想和武兄弟商议此事。”萧先达道,“我是在想,若此时便亮出契丹人的身份,昭告天下,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
“大当家的是怕树大招风,引起金兵的注意吗?”亥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