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言越看疑惑越多,也越看越兴奋。
此时,乔三水和柳如烟那边也有了进展。
根据起居注记录,二十年前,也就是大观初年,担任殿前司都指挥使即殿帅的,正是奸贼高俅。
不过,作为武官之首,殿帅是统领整个禁军乃至全国军队,而实际掌管大内禁军的则是殿前司都虞侯,官居五品,是仅次于殿帅正副指挥使的人物,也是统领大内禁军诸班值的指挥官。
而在殿前司都虞侯这个位置上,柳如烟和乔三水也发现了一些不寻常之处。
根据记录,在大观元年担任殿前司都虞侯的是一名叫沈放的武官。但大观元年六月,沈放突然告病还乡。
紧接着,一个月之后,金枪班指挥使高炼和招箭班指挥使王岭双双暴毙,死因不明。
为此,官家还一度责问高俅,斥他御下不力。
这莫非又是巧合?
就在亥言埋头琢磨时,乔三水则将相关的记录都抄录了一遍,收入怀中。
在这些看似不相干,却又不寻常的记录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留存好这些资料,慢慢琢磨。
翻看了差不多半日,众人见暂无其他发现,也权且作罢。
回到通判府之后,四人又齐聚于武松房内,开始逐一分析其中的关节,希望能在千头万绪中寻出些蛛丝马迹。
亥言最关心的还是那位乔贵妃。因为,他实在不相信,乔贵妃和乔莫峰之间没有干系。
不过,乔三水的回答却让亥言有些失望。据乔三水所言,乔家一族七十三口当年尽命丧于西夏之手,这亦是乔莫峰怒入敌营,二年内杀得西夏人闻风丧胆的重要原因。
“当真是无一生还吗?”亥言犹未死心。
“据家父所言,等他闻讯赶回米脂老家时,族人已尽遭毒手,没未发现生还者。”乔三水道,“家父还亲手掩埋了族人,共计七十三口。”
“那有没有可能有人当时正好不在家中,侥幸逃脱呢?”亥言又问道。
“这在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族中有多少人口,家父应该不会记错。”
“敢问乔大哥,令尊当年在谭大师门下学艺七年,当中可曾回过老家?”柳如烟此时突然问道。
“在下听家父说起过,当年他一心学艺,从入门到师公仙逝,他都未曾下过山。”乔三水道,“未曾想,却再无机会为双亲尽孝,殊为憾事。”
“如此说来,若是族中这七年再有新添人口,令尊也未必知晓?”柳如烟道。
“这应是如此。”
“娘子果然是心细,我如何就没想到此中关节。”亥言觉得眼前又浮现出一道光亮。
“奴家只是觉得,若那七年中乔家再有新添人口,按年纪算,此时大约该是四十岁上下,正好和乔贵妃相仿。”柳如烟道,“这又是一个巧合。”
柳如烟接着道:“此外,奴家素闻米脂盛产美女,当年闻名天下的美人貂蝉据说就是米脂人氏。乔贵妃能从一名侍女进至贵妃之位,深得官家宠幸,必也是天下少有的绝色,是米脂人也未可知。”
“而且”柳如烟不由地看了乔三水一眼,又道,“以乔大哥的容貌也不难看出,乔家人天姿俊秀,当是一脉相承。乔前辈当年在江湖上不也是人称“玉面双枪”吗?”
“有道理,有道理。”亥言道,“娘子之言虽只是揣测之说,却也并非牵强附会,乔兄弟之乔和乔贵妃之乔或许真是一家。”
“小和尚先莫夸我,说了这么多,可我等所言也皆是猜测,眼下并无实证。”柳如烟道,“无实证也就很难破解其中谜团。”
“既然此路不通,我等不妨换条路试试看。”武松一直没说话,此时却突然道。
“师兄的意思是?”亥言知道,在这种场合,武松一般不太说话,但他一旦出言,必是有十足把握。
“乔贵妃这路暂时无解,我等可以顺着大内禁军这条路追查,实在不行,还有最后一条路。”武松眼光一动,“此路虽然有些风险,但或可一击必杀。”
“何路?”
“直接去找那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