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亲眼看看这群刺客的下场。
“传令下去,生擒刺客者赏金百两,格杀一人赏银百两。”完颜宗汗道。
金兵顿时更加奋勇,如疯狗一般扑来。
武松知道,今日是杀不了这完颜老贼了。为今之计,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武松稍作犹豫,挥刀冲向了陈琦这边。
但袁淳风却又挡在了前面。
他双掌翻飞,封住武松的去路。掌风所及,震得武松的衣襟乱舞,招式诡异,一时让武松只能挥刀格挡。
终于,戒刀和铁掌相撞。以雪花镔铁刀之利,居然也伤不了袁淳风。不过,武松刀势之猛,也震得袁淳风双臂发麻,内息翻涌。
转眼间,二人又折了十余招,袁淳风双掌看似丝毫不乱,但却不再敢硬接武松双刀,而是以游身之法,避实击虚,只为缠住武松。
武松也看出了对手之意,拖下去只能于己不利。
他决定赌一把。
只见武松双刀挽出,似双龙入海,龙分左右卷向袁淳风。
这一招之下,武松自己已是中门洞开,刀势之中隐约露出破绽。
袁淳风岂能放过这一良机,他顺着武松的刀势突然欺身而进,偌大的身躯竟如蛇一般。刀锋过耳的瞬间,他已是右掌击出,直取武松面门。
武松仰面向后倒去。
这一倒刚好避开了袁淳风的掌力,却正是醉拳中铁板桥功夫。
身倒而力不倒,形醉却意不醉。
就在这一倒之间,武松已是右脚飞出,直踢袁淳风腹部。
这一脚来得太快,袁淳风情知不妙,但情急之中却并未乱了章法,左掌下探,以掌硬接武松这一脚。
鸳鸯腿,本就是武松的成名绝技,而以武松如今身负的扛鼎之力,这一脚足以破金碎石,何止千斤。
掌脚相撞,气浪翻涌,风云激荡。
袁淳风,左掌如遭重锤,顿时失去知觉,身子却似飞鸟,被踢上了半空。
人还在空中,袁淳风只觉得腑中气息似要破体而出。饶是他以铁掌相抵,武松这一脚之力也几乎震破了他心脉。
袁淳风如今身负四枚灵环之力,却依然挡不住武松这一脚,堪堪落地之后,已是一口鲜血喷出,站都站不住了。
如果不是出了这一掌,他不死也是残了。
一脚击退了袁淳风,武松不及多想,双手翻飞杀向围住陈琦的金兵。
行刺无果,又被袁淳风缠了许久,武松早已是杀气满身。他双刀过处,无论是长枪大斧,还是重甲铁骑,只见刀锋浴血而进,雪花见敌吐芳。
金兵悍勇,也从未见过如此威猛之士,一时间,直杀得武松四周二丈之内,无人再敢向前。
立在马上的完颜宗汗也看得不由胆颤。
自随先帝起兵征战以来,他所历恶战无数,所见骁勇之人无数,契丹人、汉人、西夏人皆有勇不敢挡,于万马军中陷阵如探囊取物之士。
但像眼前此人,不披甲,不骑马,仅凭手中双刀,就能破重甲,断长枪,杀人如秋风扫落叶,似饿虎入羊群。
他还从未见过。
要知道,他大帐周围的士卒皆是精锐中的精锐,更莫说还有不少神箭营的武士。
“莫要伤他性命,谁能生擒此人,赏食邑万户。”完颜宗汗高声喊道。
转眼之间,武松已砍翻了数十名金兵,终于杀到陈琦面前。
此时的陈琦已身中数刀,血染衣袍,手中长剑殷红中透着寒光。
“大师,你自己走吧,不用管我了。”说着,陈琦突然单膝跪地,如果不是用长剑撑住,几乎摔倒。
武松此时才发现,陈琦左腿上已经插着一枝利箭,箭深入骨,已经看不到箭头了。
“郎君,是我托大,才铸成此大错。”武松一把扶住了陈琦,“你放心,贫僧带你杀出去。”
陈琦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虎视耽耽的金兵,“在下此来早已抱定必死之心,虽诛贼不成,但能和大师并肩杀贼也算此生无憾了。”陈琦道,“以大师以能,尚有全身而退的机会,这以身殉国的机会就留给在下吧。”
武松也知道,自己一人要想突围也是势如登天,倘若还要带着受伤的陈琦,是万万不可能。
但见死不救也绝非他武松所为。
“陈郎君此言差矣,贫僧岂是怕死之人,今日就杀他个痛快,也不让鞑子小瞧了我等。”
说着,武松意欲又杀向敌阵,他这一动,顿时唬得围着的金兵不由向后一退。
纵有食邑万户的重赏在前,金兵也一时没有勇气去挑战这位天降的杀神。
深夜里,何栗已经在门外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他一直眼望着南方,但却迟迟不见响云箭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