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北蛮皇帝那边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人。对于他生母的死,如何能做到巍然不动。
白枭呆立半晌,这才艰难地开口问道:
“她,停放在哪儿?”
“皇后殿。”
青枫话落,白枭便已经迈步而出,待到皇后殿外,却又心中生怯。
他缓缓抬步,迈进门槛,看到一口上好的棺木,正静静地放置于皇后殿正中。
殿内,冷冷清清,却挂满白帆,无人给北蛮皇后守灵。
想必,北蛮皇帝定是屠戮了皇后殿,此刻才会连个守灵的宫女也没有。
白枭不知道,他此刻应该是怎样的心情。只是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经是湿润一片。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挪步走到北蛮皇后的棺木前。
缓缓移动视线,看向了那棺木中,身着凤袍的女人。
她双手放于腹部,姿态优雅,似乎只是睡着了。可那脖颈上的红痕,依旧是那么夺目。
白枭想起青枫所说,她是被北蛮皇帝,悬尸于朝堂之前。
“母亲,我出生之时,你可有为我的到来而欢喜?
我哭闹之时,你可有心疼地抱过我?
我被送去赤那部落的时候,你可有不舍落泪?
得知我的死讯,你可有过悲痛之情?”
白枭在北蛮皇后的棺木前,喃喃自语。
也不知是说给北蛮皇后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喊北蛮皇后为母亲。
“都道人死孽消,母亲,我不恨你了。此生缘断。来世,我们不要再做母子了。”
白枭在北蛮皇后的棺木前,不知站立了多久,再出来时,天上已是月朗星稀。
青枫却还在外面等着他,虽然只字未言,可白枭领他的情。
也许此刻,任何言语,都不如一个能理解他的兄弟作陪。
他走上前,拍了拍青枫的肩膀,浅浅勾唇,他虽然失去了很多,却也得到了很多,此生值得。
次日,天边泛白之时。
昏睡中的牧其儿,缓缓睁开了眸子,只觉恍若隔世。
这里是,北蛮皇宫?她在此生活了多年,再熟悉不过。
她明明记得,她在为云霄国大军,打开北蛮国都城的大门。
怎么会,睡在了北蛮皇宫里?她难道,是被人给暗算了?
“牧其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牧其儿正想到被人暗算,忽听得这一声喊,惊地她挪出了半个身子。
稳了稳心神,才看清她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牧仁哥哥。
可是,她和牧仁哥哥,为什么会都在北蛮皇宫里?
他们不是,正在都城城门处,隔空对视的吗?
难道他们二人,都被北蛮皇室给暗算了,关押了起来?
白枭见牧其儿见鬼似的看着他,心里已经慌乱一片,牧其儿该不会是,脑子受损,当真记不起他来了吧?
“牧其儿,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他试着安抚牧其儿的情绪,却见牧其儿的眼眸瞪得更大。
他这话,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吓到牧其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