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经论道?那不是高僧所为?”
圣雅郡主脱口而出,好在,这里都不是咬文嚼字之人,没人会指责她言语有失。
楚文锦自从知道,司空玉开办的上善镖局,一直在暗中帮扶于他,便对司空玉崇拜又感激。
若是没有司空玉,他前进的步伐,可能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快。
如今能听得司空玉的故事,自然是十分期待的。
而楚云溪想着,不愧是她司空先生,立意总是那样高远。
君凌云虽然没有说什么,却也同样好奇,司空玉与南焰摄政王之间,会是怎样的友谊。
南焰摄政王当年,也正如圣雅郡主所想。他看着与他如出一辙的女儿,笑道:
“我当时,也是如此回答司空玉的:本王又不是佛家人,谈的什么经,论的什么道?”
“那司空先生是如何说的?”
圣雅郡主听得起兴,追问一句。南焰摄政王便继续往下讲。
“司空玉说,谈的法经,论的人道。我听着新奇,便就真的与他畅聊了几日。”
法经,人道,几人品着这四个字。律法与人情,是时而背道而驰,却又时而纠缠在一起的两条线。该如何平衡,的确值得论道。
摄政王一边回忆,一边给他们几人讲述,他与司空玉当时的对话:
“司空玉那时候问我:这世上,不同国家,不同阶级,不同性别,待遇皆不同。有谁能超越国度,超越阶级,超越男女之偏见,悯爱众生?”
摄政王这话一出,几人都是暗自思考,如果是他们,在与司空先生论道,这个问题,当如何作答?
说到底,人人皆有私心,世上能做到如此的人,真的存在吗?
“父王,你可答了上来?”
圣雅郡主想不出答案,便想着听一听她父王所答。南焰摄政王便继续说道:
“我答:也许,只有天上的神。”
“而司空玉道:如果上位者,能将半颗心,分给天下百姓,便能成为他们的神。”
君凌云几人,都是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与听得道高僧讲经,探讨世间真理,也不遑多让。
上位者,掌天下大权。不必与神一般,抛却七情六欲,只需分出半颗悯爱之心,给天下百姓,就能成为他们心中的神。
“父王,还有吗?”
圣雅郡主意犹未尽。
就连小翼儿也是安静了许多,还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父王,大大的黑眸中,似是蕴藏着懵懂的认真。
南焰摄政王看了看君凌云,见他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这才继续讲述:
“司空玉,还问了我这样一个问题:
人固有一死,可死,真的就是彻底结束吗?若人死后,又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间。会如何看待,自己一世的所做所为,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影响?”
君凌云与楚云溪同时怔住,司空先生,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南焰摄政王讲到兴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变化。
“我那时回答:人非神,无法预知未来,当下无愧于心便好。”
“司空玉便道:普通人或可如此,随心而动。可对于上位者而言,牵一发而动全身。于家于国,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即便心动,是否也要查证而后行。”
楚云溪听得气息微乱,身上不自觉便打了抖。她从来都没有认真想过,自己也是一个上位者。
上一世没有想过,便遵从了一颗小女儿之心,果然如恩师所言,一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