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要牵扯出另外一件事儿了,萧贵妃和先皇后家世相当,又都惊才绝艳,曾是闺中好友。皇帝择后,选中了先皇后尹氏,却没有选中她。”
“她们本是平辈好友,却突然间,见了昔日的好友,她得下跪朝拜,心中难免生出了对权利的渴望。”
这让楚云溪想到了楚雪儿,只不过萧贵妃的身份手段都更高明些。
“当她得知皇帝对司空家有了忌惮,想方设法,从司空玉那里找突破口,司空玉对她没有防备,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以司空家作为敲门砖,成功入了皇帝的眼。”
“卑鄙无耻!”
楚云溪忍不住骂出声,还真是蛇鼠一窝,有其母必有其子。
萧贵妃和君宏炎的所为何其相似,还都逮着她和她的亲人来坑害。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楚夫人叹口气:
“盛极一时的司空书院,一息间全部关闭。司空家因此被血洗,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有司空玉,因与他的同窗好友一起出游,而免遭于难。”
楚云溪心都要漏跳一拍,皱紧了眉:“既然司空家学生遍天下,就没有人为他们发声吗?”
“自然是有的,学生们组织了静坐,十日未散,皇上更加认定司空家的存在,会威胁到他的帝位。”
楚夫人拉过楚云溪的手,她也需要一点支撑,才能将这悲惨的故事说下去。
“萧贵妃的父亲萧国公,就是在那时,站出来为皇帝排忧解难,铁腕手段,镇压了反对之声,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一跃成为皇帝宠臣。对皇上来说,萧国公有从龙之功。所以皇上这些年,对萧国公一家,也是多有纵容。”
楚云溪不留情面地拒绝了安王,这会给楚家带来什么样的报复,楚夫人是不敢细想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先生是如何躲过的追捕?后来还能名扬天下?”楚云溪问道。
“司空玉的同窗,求家里庇护他,那家人欣赏司空玉的才华,便应下了。司空玉从此,便带上人皮面具,隐姓埋名。”
“那个同窗不会是?”
楚云溪似是顿悟了,难怪母亲和司空先生,似兄妹一般相处。
楚夫人点点头:
“正是你大舅舅,司空玉在你外祖家。整整生活了八年,因着对家族的愧疚,也怕给你外祖带来灾祸,这八年间,他日日与书作伴,也只有我和你舅舅们,能陪他说说话,解解心中郁结。”
“司空先生,原来身世也这样凄惨。”
上辈子遭遇过家破人亡的楚云溪,对此感同身受。
“是啊,是个可怜人,但遇到你舅舅和外祖父,他也是幸运的。那年遭遇大旱,天灾前所未有的严重,你外祖父上奏皇上,请求大赦天下,行善积德,以感苍天。司空家仅剩的几个人,才得以恢复平民身份。”
“先生八年磨一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选了最不起眼的琴,走入了世人的眼中。”楚云溪猜到了后半段。
世人以为司空玉的第一琴师之名,已是荣耀至极。可对司空玉而言,如果没有那些过往的禁锢,他会成为司空家新一代文豪墨客,成为所有学子崇拜的对象。
楚云溪鼻子酸得厉害,她的恩师,怀才不遇!才会游历各国,却最终也没有寻得心灵的慰藉。只得归隐山林,去寻求内心的平静。
恐怕,他也像她前世一样,日日被无尽的悔和恨折磨,却无法喧泄,毕竟他的仇人,不只有萧国公萧贵妃,甚至还能算上当今皇上。
“母亲,我想去一趟青峰山!”
楚云溪突然一声,将楚夫人吓了一跳,她险些失了往日的端庄。
“不可!你一个女子,怎可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你放心,你父亲已经派人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