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律抓住她乱拍的手,感觉手有些凉,便掀开自己的毛衣下摆,带着她的手溜了进去。
简一言惊呼:“哎?!”
冰热交替。
他像受了刺激一样蜷缩起身子,嘴里发出低吟几许。
“你在要我命。”恭律咕哝说。
她这会儿站都不好站,只能一条腿跪在床上,一只手杵在他头侧,俯视他,带着好笑的口吻:“小孩儿,你是醉了吧。今晚是谁让你一杯接一杯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存心带你过去,伙同别人欺负你呢。”
小孩儿身体侧着,头也侧着,望着她,一眨不眨的眼睛有些湿润,看上去就快要哭了。
某个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大脑皮层仿佛有阵电流光速闪了过去。
简一言心下一喜,另一条腿也跪上了床,从毛衣里抽出自己的手,将他身体和脑袋扳正,俯下身,语气轻飘飘地带着诱哄,问:“很委屈?”
他用鼻音“嗯”了一声。
简一言倏地笑了:“我伙同其他人欺负你,你觉得非常委屈,你想哭?”
这回他没说话。
但简一言却看见了悬挂在他眼角的晶莹,她忍不住将嘴角笑容逐渐放大,心里想着:我的天,这个任务原来这么简单,哭了就可以进入下一个时空对吧!
对吧阎王爷?!
他的嘴唇忽然贴过来,温热的,有些酒味。简一言微微张着嘴,被他青涩而笨拙地吮着,笑意未退的眼睛呈现出月牙的形状,神色有些呆,仿佛还能看见他闭上眼亲过来的那一刻,眼角滑落至发间的泪水。
终于哭了……
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难言的喜悦掺杂着心疼,但说不清是心疼那滴眼泪,还是即将离开的喜悦,她闭上眼睛开始热情地回应,回抱住他。
心里想着:就要离开进入下一个时空了,不如顺便教教小孩儿的吻戏,或者再深入一点的激情戏?
想法刚形成,就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第一时空是自由恋爱,第二时空是夫妻,第三时空他们什么都不是。
这种情况会不会有点儿影响不好啊?
而且,她心理年龄已经达到了一万多岁,吃了校草恭和作家恭还不够?
想到这里,她偏头躲开,大口吸气,未成想没了嘴唇亲吻,他竟直接咬住耳垂。
“你……恭律你先等等。”她没推得动他,一只大手忽然从她的内衫下摆滑了进去,简一言低呼间,隔着内衫准确无误地按住他的手:“不行。”
醉酒的小孩儿哪能听见人话,不但充耳不闻,且还重新吻住她。
自古两者不可兼得,保得了上,就保不了下,内衫里的大手也终于恢复了自由。
恭律感觉掌下光滑细腻的肌肤突然变了手感,他在亲吻中微皱眉头,反复摩挲,好像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为解心中疑惑,扶住了她的肩头让她趴着。
这个姿势让简一言心中一惊,嘴也得了空:“臭小子你醒着是吧!”
背部一凉,内衫被卷了上去。
将她制伏的小孩儿忽然顿住了所有动作,手劲儿也跟着滞了滞。
在这个档口,简一言抓准时机挣脱手腕钳制,翻过身来面对着他:“知错能改,善莫大……”
“很疼吧?”他忽然开口。
简一言懵了一下,不过委实没听清:“什么?”
水晶吊灯的光亮下,从她的角度看,他的脸藏在背光和乌黑发梢的阴影里。
表情和眼神统统看不真切。
恭律退开躺到旁边,抬起一条手臂压住了眼睛,难受地轻哼了声,低而模糊地说:“我喝多了。”顿了顿,空闲的右手寻到她的左手:“但我没醉。”
两手相扣,他掌心滚烫。
简一言保持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旁边传来轻轻浅浅的呼吸,她偏头去看,发现他竟然睡着了,心里顿时有点儿恼,甩开手的动作惊醒了恭律。
他抬头,眼里通红、迷茫:“言导?”
简一言抿了抿嘴角,一脚踢上他的小腿,看他抱腿痛嘶心中爽快,转头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她站在镜前,脱掉内衫,背过身,从镜子里看见了胸带附近,印着一块成人巴掌大小的硫酸烧痕。
出去时,凌乱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
恭律站在桌前,撕了一袋花茶干放进保温杯里,又往杯里倒些开水:“给你也来一杯?”
简一言拿眼角余光瞟他,翻了个白眼,从他身后绕到他的另一边:“某些人不是说喝不下么?”
恭律把茶壶放下:“某个人是我?”
“估计是我吧。”简一言面无表情拿起手机点开。
“我不记得了。”恭律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发现有未接来电,仔细观她脸色,问:“但我的确喝不下,要不我们俩分着喝。你先喝,我再喝。”
简一言顿住手指,偏头看他:“小孩儿,看来你病得不轻啊。”
恭律:“……”
说完,她按了“回拨”键,将手机贴放到耳边,对他翻了第二个白眼后走开。
恭律感觉自己有点儿心肌梗塞。
他拿着杯子转过身,沿着杯沿吹了吹,看她来回走着等待通话,然后听到她嘴里念出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等她挂掉电话,他才问:“小许来了?”
简一言“嗯”了一声,径直走过来,将他手里的保温杯拿过去,想也没想,吹了一下就开始喝。
果不其然被烫了嘴。
恭律根本连“小心烫”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把夺了保温杯放回桌上:“分寸呢!”
“你不是吹了很久吗!”简一言眼泪出来了。
“烫哪儿了?”恭律捏住她下巴,让她抬头:“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简一言突然重重的一下,直接拍掉下巴上的爪子,送给他第三个白眼,进浴室照镜子。
恭律摩挲着被打痛的手背,跟过来站在门口,看她微皱着一张小脸,对着镜子伸出舌尖。
舌尖红红的,不过没想象中那么严重。
“还好。”他降低了内疚感。
“好什么呀。”简一言不满地看着他:“吹了一个电话的时间,结果吹了个寂寞。”
恭律有些傻眼,卑微地说:“指责我之前,不如先算算通话时间有没有30秒。”
简一言抓过牙刷,挤着牙膏:“拨号中不算时间?”
恭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酝酿半天:“算。”
你赢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小许才出现在了酒店房间外,旁边推了个咖啡色的大行李箱,手上还拎着一个字母的黑白双拼色行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