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帅跳着脚,拍着小手说:“我去,我去,我知道怎么做。”
四婶拉着脸黑唬:“去去去,到哪都显出你来。就你能,你懂什么啊?”
“我怎么不懂,我跟着去,他要是与那个姐姐亲嘴,我就喊,让他们亲不成。”龙帅说完,还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反应很快,猜出来他这是让我配合着演戏,这个小骗子,不能以正常儿童的思维对待,说不定他又要搞什么名堂。我正好也要探究一番,我故意说:“让谁去,也坚决不能让龙帅去。他去了,什么好事都会被他搞砸。”
我妈还真上了当,板着脸说:“你还好事呢?还不知道人家心里有没有你,就知道剃头挑子一头热。帅帅,就跟着去,你哥要是打你,回来二大娘给你出气。还有,不许他们单独说话,看到他们走到一起也要喊啊!”
“啊哈,”龙帅没等我妈说完,就像兔子哧溜一下钻出客厅。不过,随后嚷出来的一句不改小孩子脾性的话,却让我妈与我婶大眼瞪小眼,弄的哭笑不得。
“走啦,接我哥的女朋友去啦!”
我婶气的喊了一声:“龙帅,你个小王八蛋!”正要追出去,我爸笑着说:“算了,小孩子懂什么,别管了,有他跟着就行了。”
报社的记者好打发,在大门外很随意地问了诸如对医院的医疗技术水平有什么评价,对医院的服务是不是很满意几个大路边的问题就完活。想必也是拿了医院的广告费,然后过来走个过场,回去发稿肯定用的还是医院撰写的统一口径的宣传材料。
电视台做专访,需要我出镜,无论是光线还是背景在小胡同里都不合适。于是,就把拍摄专访的场地选在了我家的书房里。
看到电视台的记者没有完活,几家报社和电台的记者也不想走。他们是不是打算采访结束后,再瞅瞅主家会不会管顿饭,或者赠送个纪念品什么的。万一要是提前走了,那就让电视台的记者捡了便宜了。当然,这都是我猜测。要是搁以往,我一定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我和龙帅先到书房里等着。
专访开始之前,又是放三角架支摄像机,又是调试录音和灯光,还有主持人对照检查采访题纲,有个准备过程。
我和龙帅靠在墙边的书架旁,而雨雯则离我有三四米,表情淡漠,也不理我,似乎我就给不存在一样。我一边看着她与美女主持交流专访的内容,一边揽着龙帅的小肩膀,心不在焉地说:“小骗子,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呦,孙子,你轻点搂,卡的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想谋杀爷爷啊?”
龙帅这句话说的声音也忒大了一点,弄的在书房里的人好像都听到了,目光刷一下子都投了过来,诧异地望着一大一小的我们俩兄弟。
有个报社的记者看样子新闻敏感性很强,在那里给同行嘀咕:“你们没听到吗,这个小孩说话挺奇怪,腔调怎么给大人一样?”
我嘿嘿一笑,“没事没事,你们忙,我哥俩闹着玩呢!”
“孙子,你来麻烦了!”龙帅这次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意念传声。
“怎么回事?”我像没事一样悄声问。
“你的女朋友不属于你啦!”
“你怎么知道的?”
“以后告诉你!”
我问的话与我在自已的识海中所感觉到的他的回答,都很真切,对话也很顺茬,合乎逻辑,看样子不是我在臆想,这个过程,真的让我很震惊。看来这个所谓的爷爷来头不一般,就这种有点违背科学常识的事情,在他身上都发生了,你说他是一个小妖怪,也有点不可能啊,现在是什么时代,还真会有神话里才有的妖怪一说?否则那就是另有其它情况出现了,比如火星人?特异功能?反正我们现在这些人都只是还没有认知到。
我叹了口气:“天要下雨,女友要嫁人,随她吧。”
“你说的?还真像男子汉能放的下?那我可不管了!”
“这事你还能管?”也许是由于我过于惊奇,问的声音稍大了一点,惹的雨雯这时终于注意了。她扭过脸盯着我怔怔地看了好一会,“你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啊?看样子脑袋真的受伤啦?”
我故意摆了摆手,“没有啊!”
“那就是神经病。”她嘟囔了一声又与主持人说话去了。
我这次不敢再充大哥的样子,想一想我只是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三个月,眼睛一闭再眼睛一睁,起来床就成了千万富翁,就这个让人恐怖的超能力,都是完全拜龙帅所赐。别人那可是连想也别想能高攀上的存在,我却像被流星掉下来正巧砸了脑袋上,真是幸运之至啊,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怀疑和纠结呢?我这一会里是即惶惑又心虚,低声谦卑地问龙帅:“我知道你很厉害,区医院的肖院长,是个大骗子,他把帮我妈照顾我的小曹护士给开除了,你能想办法教训一下那家伙吗?”
“你转变的还挺快,八字现在还没一撇,就开始移情别恋了?”
“不是!我说你一个小毛孩子,怎么懂的那么多大人说的话?”我的思维一时迟滞,不能适应他说话一会像弟弟一会像爷爷的变化节奏。
“孙子,我说过,我是你爷爷。”
我吭哧了一下,内心一转念还是冲那千万补偿费的功劳吧,连犹豫都没犹豫,说:“好好,对,你是……唉,真是别扭!那以后我到底该称呼你爷爷呢还是称呼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