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把戏!”
安红袖闻言也不恼,拿着歌词轻声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穆沂玮打量了安红袖一眼,陷入沉思。
安红袖莞尔一笑,继续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穆沂玮皱了下眉头,没有吭声,一双眼睛像是猎豹一般,紧盯着安红袖。
安红袖脊背有些发凉,但穆沂玮没有喊停,她只能继续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穆沂玮坐在椅子上,眸子里带着阴沉。
“唱完了?”
“嗯。”安红袖笑着点头。
穆沂玮嫌弃地拧眉:“还不如林中鸟唱得好。”
“那是自然。”安红袖弯着嘴角笑,“林中鸟在自己的家园里歌唱,心里是欢喜的,是随意的。”
“你想说什么?”穆沂玮不悦,“你是想说,你不欢喜吗?”
“穆公子可真有意思。”安红袖轻笑了一声,见穆沂玮脸色又拉长了几分,方才收敛了笑意,放下手中的歌词看他。
“穆公子,天地良心,你要是平白救了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被人恩将仇报带上山,还动不动喊打喊杀,你能欢喜吗?”
穆沂玮的脸,陡然黑了下去。
安红袖只觉得周遭温度骤冷,脊背猛地一凉,垂在身上的手,微微抖了下,道:“穆公子,我只是实话实说,您看,我说谎,您要不高兴,我说实话,您也不高兴。”
“哼!”
见他顶着穆沂玮的那张脸冷哼,安红袖心下又好气,又好笑,道:“穆公子,你总得讲点儿道理。”
“我已经很讲道理了。”穆沂玮的视线移回来,冷冷看着安红袖:“我若不讲道理,你焉能活到现在?”
安红袖眨了眨眼,“所以,我该谢谢你,是吗?”
男人不语。
安红袖笑:“那,为了表示谢意,我给您做些糕点吧,您喜欢吃甜食吗?若是不喜欢,我给您做成别的口味也行,椒盐,又或者别的,对了,上次做的鲜花饼您吃了吗?”
“不喜欢。”穆沂玮皱眉,眉头拧成一团。
“哎呀,您不喜欢吗?我看沂辰很喜欢,便想着,您也喜欢呢。”安红袖说着,又拿起笔,随意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喜欢,我就得喜欢吗?”穆沂玮的声音里带着不满。想起什么来,又道:“你又在干什么?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安红袖叹了口气,抬眸看了他一眼,“穆公子,您可真不了解我。”
“什么意思?”穆沂玮黑着一张脸,神情里带着嫌弃和疑惑。
安红袖低下头,手上动作不停。
“您若是不了解我,可以多观察观察。”
“然后呢?”
安红袖笑了下,“然后,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除了厨艺和医术,也就只会写写画画,动手能力可以,但动脑子,根本不是你们这些聪明人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