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宫宴上和安红袖一起救人的少年,冯老御医的孙子冯亦然。
当日,他想要跟安红袖讨教心脏复苏的法子,但那时候掌事公公催的急,她根本没机会教他。
“如此最好!”冯亦然没想到安红袖还记得此事,心情瞬间舒畅许多,欢喜道:“那择日不如撞日,我看……”
“咳……”冯老御医一声轻咳打断了冯亦然的话,冯亦然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忙站好,神色认真乖顺地看向自家爷爷。
“红袖刚回来,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冯老御医皱着眉开口,话落看向安红袖,道:“跟我过来。”
“是。”安红袖应声,侧眸看了冯亦然一眼。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而冯亦然,则垂手乖顺的站着,一副虔诚听训的模样。
安红袖走到一半儿回头看时,就见他垂着头,正摇头叹气地往前走。
安红袖诧异,眉头拧了拧,到底是跟着冯老御医进了屋子。
“师傅,喝茶。”
安红袖笑盈盈地将茶盏递到冯老御医手中。
冯老御医接过喝了几口,便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何时回来的?”
“昨日。”安红袖笑答。
冯老御医点了点头,又问:“从何处回来?”
“从大昭。”
冯老御医又是点了点头,却也不详问,只道:“此番一行,可有所获?”
安红袖闻言脸上的笑意消散了些,道:“也算是有所获,但也有许多困惑,在京城的时候,有许多无奈,时常觉得,学医也无法救国,时常怀疑自己,时常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后来,一路去往平城,越发觉得自己渺小,面对危险,面对战争,越发无力。心中困惑颇多,许多时候会钻牛角尖,进死胡同,但,也有所获。”
她笑了笑,道:“在京城的时候,读了不少上官给找的医书,跟着稳婆学了接生,后来在平城,跟着军医学了一些。只是长进不多,让师傅失望了。”
“有所长进就好。”冯老御医缓缓点头,望向门外道:“总比外头那个强,一两年过去,毫无长进。”
“……”
安红袖不用想就知道他这是在说谁,心下哭笑不得,又有些同情冯亦然。
“坐吧。”见安红袖一直站着,冯老御医开口。
“谢谢师傅。”安红袖笑盈盈的坐下,随即想起什么来,道:“对了,师傅,我在大昭的时候,见过一个人,也许跟师傅有些关系。”
冯老御医闻言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
安红袖便将秦嬷嬷的事情说了,又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瞧着秦嬷嬷的确跟师傅有几分相似。”
“嗯。”冯老御医应声,单手紧握着椅子扶手,却是好半晌才说话。
“论时间,的确是先后,也算是对得上……”他停顿了会儿,看向安红袖:“可有信物?”
安红袖摇头,道:“她只记得住在清源镇,家里人对她很好,至于信物,她被老夫人救下时,就已经跟着人贩子几经辗转,穿的衣服也不是自己的。”
冯老御医缓缓点头,却是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安红袖想起什么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对了,我把秦嬷嬷的孙子带来了,师傅您可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