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大部分的人,则只能是吃青稞。
只要魏砚不觉得尴尬,那松赞干布就会把他的食物分给他。
“给。”
那是一碗做好的面食。
也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在行军途中,也如此讲究。
此时。
他对魏砚已经没什么怨恨。
而且……
从一开始来的时候,他就对魏砚没什么怨恨。
因为……
你会跟一个小小的马匪,小喽啰,怨恨,还有发脾气么?
一开始,他只以为魏砚就是一个不知死活,胆敢挑衅他的马匪而已。
就像是他在路边看到了一只蚂蚁。
甚至说实话,他还有点担心,万一真的按对方所说,自己真的把对方抓到了,而且公主也找到了。
那大唐皇帝会不会直接就原封不动地继续把这公主嫁过来。
嗯……虽说也不是不行吧。
但是,这总觉得有点膈应人了。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你笑什么?”
魏砚问道。
松赞干布便稍稍地收敛了一下笑意,“我在想,格桑是我的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卖力救他?”
魏砚便道:“我抢公主,那为的是国,我救他,那是为了人与人之间那最原始的,看到别人受难,便会忍不住上前伸出一把手。”
“如果是在大唐跟吐蕃的战场之上,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松赞干布觉得他的这番言论,有点不切实际。
“那如果你现在救了格桑,而格桑日后又杀了大唐的人,那你该怎么办?”
魏砚也沉默了。
“这我没有办法跟你解答,不过我知道,有一群人,肯定能解答你的疑惑。”
松赞干布便道:“什么人?”
“剃了光头的人。在大唐,有一个叫做辩机的和尚,这和尚佛法还行,你把他请到你们吐蕃去,相信他早晚能解答你的疑问。”
“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这杀戮将由你来亲手造成,你会怎么想?”
魏砚想了想。
“我会敬重他。”
“什么意思?”
“他上战场,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国家、百姓过得更好一些。只不过……这并不能说,我会认同他的做法。”
魏砚继续道:“有人曾对侵略别国发表过言论,说侵略别国好不好。如果说好,那叫没有良知,如果说不好,那叫罔顾事实。”
“你应该不懂中国,也就是如今的大唐。在一千年前的中国,小国林立,征伐不断。”
“各国之间打了数百年的战争,最后,还是依靠一个人,以雷霆的手段,征服各国,才有了如今中国的大一统,才有了如今,虽说也还是征伐不断,可总的来说,却远不如当年那么残酷的日子。”
“大唐的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粮食丰收,衣着华美,一家团聚。甚至,才有了像是某一些朝代,几十年,百姓都已经不知道打仗是什么。”
顿了顿,魏砚又看了一眼松赞干布接着道:
“你能统一吐蕃,也差不多算是这种人。吐蕃百姓,也必然会因为这样,而对你无比感恩,而且世世代代都会记住你。”
松赞干布没想到,拍他马屁的人多了去了,可最终还是魏砚这马屁拍得最好。
“但是如果你选择继续连年征战……那就不好说了。”
怎么感觉像个陷阱。
松赞干布听到这里。
“你这是在劝我罢息兵戈?不要与大唐为敌?”
松赞干布不禁心想,我还怕大唐与我为敌呢。
这吐谷浑一天安插在高原的入口,他就一天睡不着觉。
因为他不知道吐谷浑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打他。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我是想说,只有大一统,才是正道。只有实现了大一统,不管是大唐百姓,还是吐蕃百姓,才有可能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魏砚忽然又道:“当然了,有的人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只管自己享乐。我知道你不是。”
这倒让松赞干布觉得有点意外。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因为你根本没有那个享乐的时间。说起来,你现在有几个妻子?”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
“四个。”
“都分别是?”
“芒妃墀嘉、象雄妃勒托曼、木雅茹妃嘉姆增,泥婆罗的尺尊公主。”
“你是想打探我吐蕃的国情么?”
松赞干布问道。
“没有,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是人都会有好奇心。”
松赞干布又道:“那你什么时候把大唐公主给我送回来?”
“不可能,大唐公主已经是我的了。”
松赞干布:“那你就不怕,我现在把你杀了?”
魏砚不屑一顾:“如果你真想那么做,那早就做了。又何必在这虚张声势?吐蕃的面跟大唐的面不太一样,口感有着很大的不同。”
吃完,魏砚还砸了咂嘴。
竟然还有心思说起面的口感来。
松赞干布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底气。
只不过……
这却也更让他对魏砚感兴趣了起来。
随后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