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时是因为我不知道公主要做什么,想留在京城多少给您一些助力,眼下朝堂局势已经初步稳定,又有这么多有才能的人共同辅佐公主,我觉得我是时候出去见见世面了。”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温润的眼眸里有无限向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真的想去看一看我们大周的大好河山。”
杜若宁定定地看着他,良久,笑着点头道:“好啊,那你就去吧,去看看我们大周的河山有多么壮丽,多么辽阔,多么令人神往。”
“多谢公主成全。”薛初融撩袍跪地郑重道,“臣此生得遇公主,三生有幸,死而无憾。”
“我亦如此。”杜若宁亲自起身离座将他扶起,“薛初融,属于你的时代已经到来,愿你能不忘初心,勇往直前,成就你自己的精彩人生。”
“臣谨记公主教诲。”薛初融心潮澎湃,赶在落泪之前躬身告退离开。
走出长宁宫,冷风扑面袭来,他却毫不退缩,迎着风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此时此刻的他,胸中仿佛燃烧着一团火,任凭北风肆虐,也不能将其吹灭。
然而,当他再度回到自己的值事房,打开房门的瞬间,看到翘着两条大长腿在他书案后面闭目养神的掌印大人后,那团火便如同被人兜头泼了一盆水,“嗤”一声熄灭了。
“掌印大人,您还没走啊?”他进了屋,虚掩上房门,战战兢兢地问了一句。
江潋听到动静,慢慢睁开眼睛,反问了一句:“这么快,公主都和你说了什么?”
薛初融迟疑了一下,没想好要不要和他说实话,便含糊了一句:“公主许了下官一个高位,下官觉得自己配不上,就拒绝了。”
“什么高位,有多高?”江潋放下他的大长腿,慢慢站了起来。
“……挺高的。”薛初融被他看得莫名心虚,于是又找补了一句,“除了掌印大人就是我了。”
这么高,看来她还真是很看重这个小白脸的。
江潋酸酸地想着,什么也没说,绕过书案拂袖而去。
薛初融一头雾水地看着他像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外,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了,才回过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好险,幸亏我没答应,看来掌印大人也不赞成我做首辅的。”
到了晚上,江潋离宫回府之前,去向杜若宁道别,脸色沉沉不怎么好看的样子。
杜若宁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异常,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江潋说没有,就是累了。
杜若宁就让他快点回去休息,待他要走,却又叫住他:“有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什么事?”江潋问。
“薛初融的事。”杜若宁道,“他说他自己资历尚浅,担不起首辅的位子,想出去历练一番,你觉得把他派到哪里合适?”
“什么首辅,不是贵妃吗?”江潋脱口而出。
杜若宁:“……”
什么鬼?
这人是不是耳朵有毛病,首辅和贵妃都分不清吗?
不对,他耳朵没毛病,他是脑子有毛病。
他不会以为自己把薛初融叫到后宫来,是要收进后宫吧?
“你给我过来!”她气呼呼地扯住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扑上去掐他的脖子,“你这个妒夫,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潋自知理亏,也不反抗,任她为所欲为,脖子都快被掐断了,嘴角还是止不住上扬。
只要她没有对别人有意思,说他妒夫他也认了。
就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望春隔着帘子叫了一声:“公主,干爹,国公爷有急事让您二位速去武英殿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