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没钱结账,最终用一只黄金点翠的簪子抵了食宿费,江潋这才放过她,让望春送她回去。
望夏望冬都来送她,唯独望秋没来,在后院挑水跑圈。
杜若宁终于明白他和望春上次不是在锻炼身体,而是在受罚,回去的路上,问望春他们上次犯了什么错。
望春支支吾吾不肯说,被她再三逼问,才说是因为他们擅自做主让她住了干爹的房间。
杜若宁很意外,替两人打抱不平:“多大点事,不想让我住就直说,为什么要罚你们,还罚得这么狠,真没人性。”
没人性不至于吧?望春忙为江潋解释:“干爹不喜欢别人进他房间,平时只有我去收拾打扫,别人都不能进的。”
“他罚你那么狠,你还帮他说话?”杜若宁表示不解。
望春道:“他罚我们是对的,我们做错了事,是该罚。”
杜若宁:“……”
江潋是不是在他们身上种蛊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死心塌地?
算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正想着,忽听望春又说:“若宁小姐你不知道,干爹睡觉认床,你住了他的房间,他又不愿住别的房间,每晚都睡在议事厅的软榻上。”
“啊?”杜若宁愣住,“我以为他每晚回督公府睡的。”
望春摆手:“没有,有案子要忙的时候他都不回去的。”
这样啊?
杜若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沉默。
江潋也真是,睡不惯别的床就早说嘛,她哪里都睡得惯,让她换一间房不就好了。
这话很难说出口吗?
真是个别扭孩子。
一路沉默着到了国公府门前大街,两人意外地发现,整条街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别说是马车,人想走过去都费劲。
望春找人打听了才知道,是那些在国公府校场吃住了几天的考生在向定国公表示感谢。
尤其是十六个恢复了名次的考生,还送来了锦旗,感谢若宁小姐当初的仗义执言。
若宁小姐与他们非亲非故,先前送考时就对他们又是鼓励又是祝福,之后又为了替他们发声,被一直关押在东厂。
而他们却被定国公夫妇以及三位公子照顾得很好,不但衣食无忧,安全问题也得到保障,定国公府为此耗费了巨大的财力人力。
如此有情有义,真心为寒门学子着想的一家人,真是世间难找。
杜若宁听说是来感谢她的,顿时笑开了花,和望春一起下了马车,徒步往家门口走去。
“我最喜欢出风头了。”她笑着对望春说,“这么难得的出风头的机会,我可不能错过。”
望春无语,护着她往前挤,实在挤不动,便大声喊:“让一让,若宁小姐回来了。”
此言一出,两人下一刻便被人潮包围起来。
“若宁小姐,真的是若宁小姐,若宁小姐回来了……”
杜若宁吓一跳,嗔怪望春:“看你干的好事,这下更走不动了。”
望春:“若宁小姐是为了出风头,在哪儿出不都一样。”
杜若宁:“……”
行,你快跟你干爹学会了。
热情洋溢的考生们围着杜若宁七嘴八舌地说着感谢的话,外面的人不断往里面挤,望春被挤得东倒西歪,一不小心就被挤了出去。
望春揉着被踩痛的脚,心里很不是滋味。
同样是为考生们讨公道,干爹的待遇和若宁小姐差太远了吧,若宁小姐这边人山人海,东厂门口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就没人想着给干爹送个锦旗吗?
望春很费解,拉着一个明显是外地人的考生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外地考生不认识他,说话一点都不遮掩。
“感谢他什么,别以为我们傻,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们,他就是想利用我们铲除异己,该杀的都没杀,该获罪的也都没获罪,不知道从中又收了多少钱财,呸!”
望春:“……”
岂有此理!
不感谢也就算了,居然还“呸”,一群书呆子,还说自己不傻。